不知不觉间,天井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不一会,院子里又响起了锅碗瓢盆的声音。
我把菜端上桌,去洗碗盛饭,盛好饭回过头来,却不见了阿虹的身影。
把饭抬到饭桌,我的心情却有些失落。端起自己的饭碗,顿时没了胃口。
阿虹没有走,是去店里买啤酒了。我们每人一瓶,瓶碰瓶,对着瓶嘴吹起了喇叭。
晚餐,我们足足吃了半个多小时,吃完饭,阿虹主动要求去洗碗,我也没有推让。我还有事做,我习惯了吃完饭,把房间打扫干净。
阿虹在阳台上洗碗,说:
“你什么意思?这么急就想把我扫地出门!”
我知道阿虹在跟我开玩笑,也开起了阿虹的玩笑:
“要不,你今晚就在这里过夜,我们继续打平伙!”
阿虹瞪了我一眼,说:“你倒想得美!”
我说:“不能左右命运,可以主宰生活,井井有条,便是洁身自好!”
阿虹白了我一眼,说:“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以为我还是不谙世故的小姑娘,我才不听你洗脑呢!”
我收拾好拖把,挂在卫生间,点了支烟走了出来。阿虹洗刷完,回到床边坐着,从包包里拿出小镜子在补妆。我只好站在阳台上吸烟,看天边的云霞,有些想家了。
阿虹补好妆,背着包包朝我走来,问我:
“无聊不?”
我说:“当无聊成为一种习惯,就会耐得住寂寞,守得了孤独,无聊便不无聊了!”
阿虹拍了拍我的后背,说:“说话这么绕,年纪轻轻的,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走,陪我去开发区压路去!”
我不想去,说:“开发区有什么好逛的!”
阿虹说:“晚上凉快,去透透气,走动走动,人也精神一点!”
我有点想去,又有所顾忌,不知该如何是好。
犹豫间,阿虹拉着我的手,说:“走嘛,大不了我请你吃刨冰,喝扎啤!”
我挣开阿虹的手,扭扭捏捏跟着她出了门。
开发区里,好多工厂都在加班,路上行人稀少,偶尔在交叉路口,有摆夜市的小摊,加班的工人还没有下班,夜市摊前,门可罗雀,冷冷清清。
我们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下坑村的边上。阿虹说,我们去村里逛逛吧。我点头表示同意,阿虹便挽着我的手,我们去了下坑村。
下坑村还是那么熟悉,卖二手衣服和二手皮鞋的老板,生意还是那么好。我们路过的时候,我不由多看了几眼,阿虹拉着我赶紧走,小声在我耳边说,劝我千万别贪小便宜,不要买这些二手货,听说好多衣服鞋子,都是死人身上剥下来的……
听阿虹这么一说,我看着自己身上的行头,不由后背心直冒冷汗。
前面有一家露天冷饮店,冷饮店的生意非常好。老板不仅卖扎啤炒冰,还卖烧烤炒面。阿虹叫我坐到一张空桌旁先占座位,她便去点东西了。
我拉开塑胶椅,刚要坐下,感觉旁边的胖墩很面熟,便多看了两眼。胖墩一桌有四个人,俩男俩女,男的都光着膀子,女的打扮得花枝招展。
胖墩对面的光膀子很瘦,看样子有些营养不良,瘦脸长发,胸前挂着一排排骨,他叼着烟,发育不全的手,放在右边女人的大腿间,手指在弹钢琴。他看我俯视着胖墩,便不客气地向我威胁道:
“小子,你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眼珠挖出来!”
我没有同“竹竿”理论,打算坐下去。这时,胖墩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一下子便站了起来,激动地对我说:
“你……你干什么?我可不怕你!”
真是冤家路窄啊,我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巧遇了“仇人”!看到胖墩紧张的样子,我也开始紧张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却不知道怎么化解这种场面。
“竹竿”抓起啤酒瓶,就向我冲来,到了我的面前,提着啤酒瓶没有开砸,而是继续放狠话:
“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信不信我叫人来,再收拾你一次!”
说实话,我心里非常恐惧,我正无计可施的时候,阿虹见我出事了,立马跑了过来,抓着我的手,着急地问:
“阿枫,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