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大首先出手,去拉过田姑娘的密码箱,陈老二也不甘示弱,从田姑娘的肩上夺过背包,陈老三倒是袖手旁观,因为他与他两个哥哥不一样,他还没有结婚,眼睛直勾勾看着田姑娘高傲的胸脯。
田姑娘倒是非常冷静,首先亮明了身份:
“我认识你们,别人怕你们,我不怕你们,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欧阳所长是我舅舅,亲舅舅!”
陈家三兄弟平时对欧阳老所长就心怀不满,一听田姑娘用老所长来威胁他们,他们更来劲了。陈老二在翻包,陈老大两巴掌就扇在田姑娘的脸上:
“欧阳老鬼算个球,信不信我一个电话,他所长都没得做!识相点,把密码说出来!否则,哥哥今天就教你怎么做人!”
左脸一巴掌,右脸又一巴掌,田姑娘没有想到陈家三兄弟会这么蛮不讲理,捂着双脸蹲在地上,委屈地哭了起来。
中巴司机不敢惹事,哄着油门扬长而去,甩下一股刺鼻的黑烟。几个下了车的乘客,见势不妙,也追着黑烟逃之夭夭。
陈老大见田姑娘不肯给密码,又想动粗。这时候,陈老三赶紧上来护住田姑娘。
陈老三从后面贴身抱着田姑娘,双手紧紧抓着田姑娘的胸部,阴阳怪气地道:
“不想给钱也可以,可以肉偿啊!”
田姑娘挣扎着,她越是反抗,陈老三越是兴奋,一只脏手就伸进了田姑娘的衣服里面。田姑娘挣脱不开,只好把旅行箱的密码说了出来。
陈老大打开箱子,开始翻找。。。。。
夜幕降临。
今天是大寒。
闭塞的永安镇,山高路远,邮政的报纸总是姗姗来迟。一如往常,欧阳锋老所长在煤油炉上做好晚饭,邮电所的小孟才把报纸送来。
小孟刚上班不久,骑自行车还不太熟悉,上下都是死马,与刚退休的老孟简直差远了。小孟初三读了三个,也没考上中专,老孟就提前一年退休,让小孟接班。小孟和他父亲一样,待人客客气气,每次送报纸来,都要递支烟,烟不好不差,三块五的软遵义。
欧阳锋老所长长期就抽这种烟,他同老孟算得上是老交情,小孟递支烟,他也毫不客气。
“阳叔叔,美国换总统了!”
“谁当总统还不是一个样,老美的霸权主义改不了!”
“阳叔叔,您忙,我还要去农推站送报纸!”
“一起吃点?”
“不了,谢谢!”
欧阳老所长把叼在嘴上的那支软遵义点上,看着报纸上的“白头翁”,喃喃自语念道:
“腊酒自盈樽,金炉兽炭温。大寒宜近火,无事莫开门。冬与春交替,星周月讵存?明朝换新律,梅柳待……。”
“二姑爷。。。。。。呜。。。。。。”
田姑娘衣衫不整,哭着跑到欧阳老所长面前,叫了声“二姑爷!”就再也说不出话来,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欧阳锋老所长把侄女安顿好,取出抽屉里的“五四式”,去了汽车站。到了汽车站,欧阳老所长不动声色捡回田姑娘的旅行箱和背包。当他把散落一地的衣服装进旅行箱,抬起头来,欧阳锋的眼睛里,又呈现出几十年前,在战场上散发出的目光,这种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陈家三兄弟回到陈家坝家中,冷静下来后,三兄弟开始担心起来,他们只好去找他们的父亲陈兴民求主意。
陈老大同陈老二都已经结婚生子,分家单过,只有小儿子陪陈兴民老俩口在一起生活。
陈老三长期不归家,归家必然是惹上了事情。
陈兴民一看老三带着两个哥哥一起回来,就知道他们又惹麻烦了。三兄弟不敢对老爷子藏着掖着,就把刚才在汽车站干的事和盘托出,只是把陈老三非礼田姑娘的事说得不痛不痒。——或许,在他三兄弟看来,调戏和猥亵就如家常便饭,算不上什么!
陈兴民听完后,并没有过多责怪三个儿子,反而是看到三个儿子沉不住气生气了,他吸了口旱烟,朝火铺的灰里吐了口痰,冷冷道:
“慌什么慌,量他也不敢到我陈家的屋里来抓人!你三个给老子听好,这几天哪里也不要去,就在村子里呆着!”
三兄弟如释重担,拿起凳子围着火坑拷起了火。陈兴民的老婆,丈夫可以骂她,孩子们可以顶嘴,她的话就是多余的,所以她也把自己当成了瞎子聋子。当然,她并不是真的聋真的瞎,所有事情她都看在眼里,听到心里,她只是无能为力,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所作所为,她知道他们迟早有一天要遭报应,而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祈求观音菩萨能够保佑他们,平平安安。
陈老太听到自己幺儿陈老三对田家姑娘不礼貌时,作为女人,她隐隐约约有些感到不安,右眼皮也开始不停地跳,跳得她心神不宁心烦意乱。她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壮起胆子,说:
“老头子,你不是常说,梁山好汉不打不相识。老三既然喜欢田家闺女,不如你明天就请个媒人去田家湾?”
经过老婆子一提醒,陈兴民似乎回过神来。也许是他从来没有把镇里面那些当官的放在眼里,知子莫若父,陈老三是什么秉性,陈兴民心知肚明。
陈兴民打算明天一早去派出所,把钱退回给欧阳锋,欧阳锋看在陈兴国的面子上,自然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当陈兴民听到老婆子的提醒,看着身边陈老三的反应,他就知道,这件事情,搞不好会同欧阳锋所长结仇!
陈兴民再也坐不住了,他得立马去派出所一趟。他刚准备起身,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堵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