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这样诚惶诚恐地生活下去,这样折磨下去,我会崩溃的!我先是去找驴子张顺利,他那天晚上看见我挨揍,他是城里人,打我的人,他应该认识。
驴子张顺利抽着我给的散烟,沉默了一会,说:
“哥们,他们样子有点面熟,我真想不起在哪见过他们了!等我想起来,我一定会告诉你!”
驴子张顺利眼神闪躲,我知道他不会告诉我答案。我决定去找好兄弟小毒欧阳远。
小毒欧阳远玩心很大,一放学就跟街上的闲人混在一起,他似乎把我被打的事给遗忘了。
“小毒,你神通广大,找到打我的人是谁了没?”
“老邪,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你找到他们又能咋样?叫兄弟我陪你一起打回去!值得吗?”
这可不是小毒欧阳远的风格!我知道我遇上了惹不起的人,心里更紧张了!
既然小毒都劝我收手,我只能照办了!
小毒欧阳远见我垂头丧气,笑着安慰我道:
“老邪,我向你保证,他们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我只能苦笑。
小毒欧阳远抽了支好烟给我,说:“你放心好啦!在县城,以后没有人敢动你了,我老实告诉你,你应该听说过飚叔吧!他就是班长的亲生父亲!”
小毒真的藏得深啊,这么重要的信息,一晃两多年了,现在才告诉我!
飚叔是谁,县城的人谁不知道,为了多要扶贫款,敢同县长拍桌子!
我不认识飚叔,没见过他,飚叔的一切传说,都是小毒欧阳远聊天时告诉我的!连他都敬畏着的人,可想飚叔的威力!
我后悔把房子租在徐玉竹家了!
徐玉竹是我惹不起的主,甚至躲也躲不过的佛!
我只能住在徐玉竹家了。为了同徐玉竹保持了合适的距离,我把老七拉了进来。
老七的母亲是农村人,他父亲退休后,就回到城郊的农村,陪老伴种种菜,养养鸡,不问世事,怡然自乐。老七现在住在他大姐的家里,他的姐夫麻天军是城里人,在血站不远处有一幢二层楼的旧平房,一家三代五口人就住在旧平房里。
旧平房是麻天军的父亲修的,他的父亲是泥瓦匠,母亲是菜农。
麻天军医学院毕业后,分配到防疫站工作,后来调去了卫生局,三十多岁就当上了副局长。
卫生局离血站不远,中间夹着一幢三层楼的住宿楼,这是卫生局的生活区。麻天军在三楼有一间套房,是单位分的。说是套房,其实只有一间,只不过多了个阳台和卫生间,不过房间确实大,有三十来个平方。
这间房子一直空着,老七回来后,他姐夫麻天军就把房间给了他。老七住在这里,吃饭去他姐姐家,他姐姐已经下岗,在十字路口街边租了个门面,开了个药店。
血站是在小山坵上,进出都要经过徐玉竹家门口,老七来我们班插班后,下了晚自习,我就拉着老七一起,送徐玉竹回家。
老七在沿海打了两年工,稍有积蓄,有时就会请我同徐玉竹吃霄夜,我也不客气,随时等着蹭吃蹭喝,偶尔,徐玉竹也会请客。只有我是个铁公鸡,不是不舍得拔自己的毛,我是真的穷啊!
我们渐渐成了好朋友。跟老七熟了,我知道徐玉竹的身份后,我反而晚上睡得香了,再也不做恶梦了。
老七知道我同徐玉竹的关系,就认徐玉竹做“妹妹”!我们三个人的年纪,老七最大,徐玉竹最小。见他们认干兄妹,我也想掺和。
我说:“你们都结拜了!挑园三兄弟,不能没有二哥!”
徐玉竹说:“什么三兄弟?要不要把欧阳远叫来,凑成四人帮!”
老七抿着嘴,笑了会,对我说:“枫林,哥哥不敢同你拜把子了!”
我问老七:“七哥,为什么?”
老七拍了拍我的肩,说:“别问我?问我妹妹去!”
我看着徐玉竹,徐玉竹仰着头,得瑟地道:“黄枫林,以后你再敢欺负我,我就叫我哥收拾你!”
“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家里的事,当哥的不能掺和!”老七朝我扮了个鬼脸,独自一人上坡去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