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到林府的时候也不过辰时一刻,算着时间是皇帝刚下朝一刻也没有耽搁的便遣人来宣旨。
长灯握着这圣旨,不由觉得很可笑,就像是过家家一样,因为权力,因为欲望,让别人不得不陪着那位上位者疯狂。
圣旨已下,长灯三日后便要离开即墨,贾氏心中是万分不舍,拉着长灯的手不肯松开。
“我未出阁之时便听我祖母给我讲过这个元一大师,可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你何时能寻到他,祖母如今一把年纪,还能否等着你归来?”
“祖母,您放心孙儿定能找到这元一大师,到时候给您带回《长生经》,这样您就能永远陪着吱吱了。”长灯一边说一边安慰着贾氏。
临行前,林弦圭将林家通行总钥交给长灯。
“吱吱,你自幼聪慧,又好学勤奋,最主要你有一颗难能可贵的赤子之心,这个是我林家全部,你所到之处只要有林家货行,见此钥如见我本人,有任何需要,到时候自会有人相助。”林弦圭笑着说道
“祖父教诲长灯从不敢忘怀。您教我欲取先予,您教我为商者不可失“智勇仁强”之秉性,这些长灯都牢牢记着。只是祖父,长灯恐有负您的期望,长灯没有经商之才,祖父怜爱长灯无以为报,但此去定会多看看外面的路,也会照顾好自己不让家人担心,更不令家族蒙羞。”长灯怕承担不起这总钥,这小小的钥匙背后,有成千上万个家庭,她怕自己撑不起。
“傻孩子,你是怎样的脾性祖父还能不知,也罢,人各有志,只是这一路困难重重,拿着这个总会有条后路。。”林弦圭强忍着眼泪终究将总钥塞到长灯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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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房子,就见着望舒正在收拾行囊。
“无需带这些无用的东西,蚁鼻钱出了大洲便用不了了,多带些金银细软,衣服也不用那些料子金贵的女子服侍,简单的粗麻便好。前些日子苏姐姐已经给我回话了,说过几日行军将会到风陵渡,咱们第一站便去那吧!”长灯说着
“哎,往后的日子说不定要风餐露宿喽。”望舒故意唉声叹气道。
“你若不想去,那你留下好了,我带疏影去。”长灯故意顺着她的话说
“那是最好的,姑娘,疏影愿意同去。”疏影笑着说道
“哎,不行,我又没说我不去,出去又能吃又能玩,我肯定要去的。”望舒笑嘻嘻的答道
“我就知道。再说了,你不去我也得把你绑去,以后我去哪,你就得在哪。”长灯开心的戳着望舒的腰,两个人绕着桌子打闹。
望舒一不小心碰掉了梳妆台上的木檀盒,一封信也落了下来,前去一瞧,竟是一个男子佩戴的香囊。
长灯走上前来,“本就知道跟他再无可能,却总觉得是我对不起他,他以前说过,说身上还少个香囊,这个便就当做今年他的生辰礼吧。”
“姑娘,咱们先去风陵渡,在那等着他不可以吗?”望舒瞧见她现在伤心的模样,不由的自己也难过起来。
“如何能让他跟着,陛下已经排了王宫禁卫军校尉万俟将军随行,保护我的安全。他。。。。。。我将未来两年的生辰都已经给他准备好了,还有长芯,长明他们的。疏影,你到时候切莫要忘记了。”
“姑娘放心。夫人说了,您出去游历,我们也不会去别的院子,就在这等你回来。”说道此处疏影眼中满是不舍。
“望舒将,交给王顺,让他今天便送去吧,他应该知道我明日便要走了。”长灯望向窗外将落的梅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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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晏拿着手中木檀盒,躺在荷塘的小船上,静静的望着天上的缺月,周边都是枯败的荷叶,碰到小船便“嘎吱”一声碎掉。
他不舍打开,似乎这样,她还有留给他些什么,他如今已经被父亲永久禁足于家中,怕是日后都不得再见。但是一旦打开,那还有什么是他能够知道的呢?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那盒子里是一个宝蓝色的荷包,还有一封信。
【陈三少爷,与你相知一场我很欢喜。不能与你携手同行,是我没有福分,你曾说你还少个香囊,这是我亲手做的,你知道的我女红并不是很好,希望你不要嫌弃。我们还曾约定一起喝酒,但是我恐难赴约,这个十里香是我用前年积雪,还有各种果子酿造的,就埋在你我见面的柳树之下,共十罐,你若喜欢便可自取,不用提前告知。这个就当做是我提前送你的生辰贺礼。】
而后长灯离开后的每年生辰,陈晏都会亲去挖开一罐,每一罐上面都有一封蜡封的信,每一封都是“秋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康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