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特别的,还要数那天下唯一可以与和氏璧媲美的美玉,竟也在在她的房中。长灯之所以识得因为这个玉,只因这曾是她祖父花重金求得,然后送给奉安君的,兜兜转转竟成了她宫内的一件摆设。
就在这时长灯听见玉碎的声音,还以为是哪个宫娥不小心,正替她捏把汗,就听旁边的大监道:“林姑娘勿惊,皇后娘娘素来睡不安稳,唯有听这玉碎之音可缓解。日子久了娘娘便习惯了,遂终日让宫娥敲打。”
长灯闻言轻轻一笑,心想自古美人多怪癖,例如褒姒爱烽火,妺喜爱帛声,这位倒是爱听玉碎。
“何人在外面?”一个珠圆玉润的声音从帷帐内响起。
“回娘娘,林氏女来了。”大监恭敬的行了一礼,长灯也将腰弯的极低。
这时只听见一个极有规律的走路声响起,一步一响的走到他们面前。
“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长灯一抬眼,就见着眼前这个女子,身子丰腴,肤若凝脂,眼似狐狸,唇若朱红。梳着盘桓髻,发髻前插上纯玉梳篦,正前髻上带着一朵做工极其精妙的牡丹花,另有步摇金钗左右饰之,彰显出她无比的端庄大气与雍容华贵。
“民女林氏长灯拜见皇后娘娘。”大监退了出去,长灯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跪下行礼。
“你就是林长灯?”容音端详了跪在脚下的人,她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好,竟能差点抢了自己的皇后之位。
“民女正是林长灯!”长灯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抬起头来回话!”
长灯乖乖抬头。
“说吧,你见本宫是要进献何物?”容音问道
“回娘娘,长灯送娘娘的大礼,娘娘定然喜欢。”长灯直视容音的目光,露出浅浅的微笑
“起来回话。”
“谢娘娘!”长灯赶紧爬起来,“长灯要送娘娘的便是名。”
“名?”容音甚是不解,她要的是钱是荣华富贵,要名做什么。
“娘娘听民女细细说来。自古求财者求名,名利双收是生意人之所求,但也可是娘娘之所求。长灯知道娘娘喜好美玉珠宝,可是您是皇后娘娘,难道您不想看到您母仪天下,后世之书皆颂扬您是千古一后吗?”
“虚名罢了,我可不在乎。”
长灯闻言心想,口是心非
“娘娘要是真的不在乎,又何必因为不是皇后之位而恼怒?若是真不在乎,又何必因为前朝有人弹劾娘娘奢靡而生气呢?”长灯说完赶紧将头低下
“娘娘,长灯当真是给娘娘献策来了。”
“好吧,你说,若是你说的好,本宫自会赏你,若是你说的不好,那本宫也决不轻巧绕。”
“多谢娘娘!皇后娘娘,如今多地战乱,各处百姓都流落即墨城外,以求躲过此劫。陛下如今不愿大开城门迎难民入城,这个我能理解,陛下是恐景候之祸再现。但是这城外可都是陛下的子民。”
“君爱民,则五福将至。如今陛下闭人不见,梁相等一众清流也束手无策。若是皇后娘娘能说动陛下,下旨妥善安排流民。那么朝野上下,乃至平民百姓都会赞叹娘娘大义,感念娘娘恩德。”长灯掷地有声道
见容音还在犹豫长灯又说:“娘娘无需担心银钱,我林家愿意一力承担,只希望娘娘到时候能说服陛下,将此事全权交与长灯,长灯保证不仅能让城外的流民活得好,不在打架闹事,还能让这些流民自给自足。”
容音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你当真愿意一力承担?能管得好?”
皇后看着长灯瘦小的身影甚是不信,朝中这么多厉害的男人都搞不定这事,她一个女人又怎么能做到。
但是皇后忘了一件事,那便是朝中人多会权衡利弊,而长灯不然。
“是,长灯可立字据。”
见着她如此言辞恳切,皇后思索片刻,想了想,不过是提这么一嘴,流民隐患总是要解决的。
如今有个囊堆(傻子)自己揽这个活,那还不赶紧顺水推舟,事成她就是闲后,不成对她也没什么损失,反正当事人但着,只是她又有些不解,“你为何要这样做?”
“长灯明白娘娘的疑虑,但是有人曾说‘位卑未敢忘忧国’,我祖父也常说,为商者不可唯利是图,当以仁义为先。如今国人有难,我便不能坐视不管。”长灯说完笑的更明媚一些
也许长灯当真是有些特殊的,容音此刻竟觉得眼前这个瘦弱的姑娘竟是那样的强大,被她这样一说,就连自己的内心都跟着她澎湃起来。“既如此林姑娘且回去听旨就是。”
长灯闻言赶紧下跪,“多谢娘娘!长灯替城外千余口人谢娘娘。”
“林长灯,本宫突然觉得,你甚是像我的嫡姐。。。。。。罢了,苏姑姑送林姑娘出宫。”
余音未落,就见着一个年龄稍大的宫娥走了进来,在前方引着路将长灯带出了宫。
那小黄门也很是有眼力见,已经将马匹牵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