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娘娘代为转达陛下!陛下所思长灯明白,为陛下分忧是长灯之幸。惟愿陛下结束战乱!”长灯收起贝母扇跪于地上深深的叩首。
长灯不记得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离开的弱水宫,走在长廊中,只觉涂水宫的城墙真的很高,高到能阻绝吹来的秋风,也能阻绝人与人之间的赤诚。
小黄门在前方为长灯掌灯,陈晏默默的守护在她左右。离宫门不远处,她看到马车旁伫立的一个人影。
走近一瞧,此人正是司徒煜桥。长灯眼眸一颤,心也不由的揪了起来。想着,他在这做什么?是不是苏琼一样的目的?
“去吧!我在车上等你。”陈晏给了长灯一抹微笑,而长灯却拉住他欲离开的脚步。
两人便一起走上前去。
“司徒相国!”长灯上前作揖
除了疏离,他看不出她的任何情绪,但司徒煜桥并未多想,只觉得是亲人离世,她如今还在伤痛。
“吱吱……”司徒煜桥上前半步,伸出去的手却伴着长灯的后退落了空。那充满期待的眼神瞬间笼罩着寒冰,那寒意竟眉头都冻得皱起。
无奈他只好小心翼翼的将手上的一个兔子灯笼递给她,“皇后为所有参宴的女子准备的思兔灯,这上面有大师抄颂的经文,我见你没拿,便想着给你送过来,听说拿着这个,月宫的嫦娥会多偏爱你一分,定能让你得偿所愿。”
长灯并未去接,只是又稍稍的后退半步,“多谢相国!若是人人都拿了一盏,拿与没拿并无差别,嫦娥的爱是一定的,如何偏的了这么多的心。”
他心中一恸,嘴角微微上扬带着苦涩,“吱吱。。。。。。”
“相国方才说参宴的女子都有?”长灯抬眸正视他的眼眸,这一下倒使他愈发方寸大乱。
“是~”
“那我为何没有瞧见宫娥提灯?”
“这灯珍贵,所以。。。。。。”
“所以并不是所有参宴的女子都有,还是只有所谓贵人才有?”长灯有些失望的看着他,她确实有些生气,可是事后想想又很后怕,她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当着一个相国的面质疑皇家威严,而不被他斥责。
“相国有何吩咐,还请明示,不管要长灯做什么,还是要林氏做什么,长灯都会竭尽全力。”长灯又拜一礼
“你当真要与我如此生分?”他眉头微皱,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长灯发髻上马蹄莲的白玉发簪。
“长灯已嫁作人妇,先生曾教导长灯妇人之责,长灯不敢忘怀!”长灯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眼神里是失落,他有什么好失落的?
“相国无需再来说服与我,明日长灯便会将即墨林氏的产业悉数上缴,还有城郊粮仓,惟愿相国妥善安排林氏工人。”长灯再拜
“你……。”大景缺兵少粮,确实只有林氏可解大景只困。
“多谢~”他此刻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林氏祖辈留下的基业,左右还是能让这一家老小得以糊口。相国无需自责,也请相国转告陛下,即便是你们不说,我也会将一切悉数奉上。只求陛下和相国能结束战乱,体民之所苦,让全天下的百姓不再挨饿受冻,让全天下的女子都能如男人一样做自己想做之事,让富人不在肉糜,让穷人不再遭受背弃。全天下不再有贵贱之分。”
“你还会留下来吗?”他问
“当然,这里是我家,我能去哪?”她终究不舍看他此时伤心的神情,“先生无需担忧,陈晏会种田,又烧了一手好菜,定不会饿着我,再说还有二叔和长明。”
长灯拜谢离去,司徒煜桥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满是不敢,一双握着灯柄的手青筋突起。
“当真将这些都献与陛下?”陈晏坐在马车上问
“钱财乃身外之物,这是我能为他们做的唯一一件事,也是祖父的意思。以后我们一家人平平淡淡的生活,世上再也没有富可敌国的林氏。”长灯笑道
晚宴结束,无名和望舒乘马车归家
无名看着一脸忧愁的望舒,遂将她揽到自己怀中,“可是见着林姑娘有些不开心?”
“嗯!”望舒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