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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到。
地上的少年收回抓着虚空的手,甩了几下,那手修长洁白,一点伤痕都没有,哪里来的鲜血淋漓,他起身,众人这才发现,从始到终,只有他一个人,而他们只是根据他的动作,他的声音,他的眼睛,他的脸,从而产生出一种幻想,仿佛那些人是真实存在的一样。
已经有不少来试镜的姑娘抱头痛哭,眼泪花糊了一脸,&ldo;我好心疼迟暮啊!为什么他要承担这样的痛苦!&rdo;
&ldo;嗝……我心好痛……&rdo;
没有哭的也受之影响,在脸上呈现出各种各样不同的姿态,他们被虞乔的试镜带入了戏里,眼睁睁看着那个少年得不到救赎,从而走向自我毁灭,在自我毁灭后,他成为了所有人都期望活着的‐‐顾朝夕。
比起原来的故事情节虞乔做了一些修改,而这修改就如同点睛之笔,让顾迟暮这个人在短短的时间里,便展露出了和顾朝夕不一样的鲜明姿态,让他和顾朝夕之间有了一道巨大的分水岭,而就是这样的顾迟暮,最后变成了顾朝夕。
顾迟暮在顾家最为受宠,内心依赖于父母,依赖于兄长,依赖于祖母,依赖于顾家所有人,他比兄长还要受宠,他要什么顾家给什么,而他的兄长不能,他的兄长每天拥有的是无休无止来自于顾家毫不松懈的培养。
顾迟暮是脆弱而鲜艳的玫瑰,而在这一天,这朵玫瑰变成了开在寒冬春雪里的白梅。
清冷,沉静,令世人赞美。
顾迟暮的名字被刻画在家族祠堂里的令牌上,寻回来的兄长血肉模糊的尸体被当做顾迟暮送入棺材里,他穿着丧服学着兄长的样子站在灵堂面前,所有来安慰他的人,都说:&ldo;你活着就好。&rdo;
顾迟暮,死了就好。
穿着丧服的少年眼睫一颤,然后不失周圆的将来祭上悼词和祝福的人一一送走,夜色降临他踉踉跄跄回去兄长的住所,在一片假山背后听到有来往的仆人说:&ldo;幸亏死的是二公子,活下来的是大公子,不然就二公子那个样子,顾家没被他败光就已经算幸运了。&rdo;
少年靠在假山石上闭上眼,晶莹的眼泪在黑夜里划过他的脸颊,他笑出声来,最后蹲在地上,颤抖的像只被所有人抛弃的幼兽。
而这就是‐‐属于&ldo;顾朝夕&rdo;年少的记忆。
日后踏入官场,扶摇直上,世人只叹,千年一人顾朝夕,青史长留,而顾迟暮,有谁知道?千年后有人翻阅书籍,看到顾迟暮三字,只有短短的一句顾朝夕之弟,死于山崩,年少夭折‐‐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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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导没有想到虞乔将顾迟暮演得比他所想的更出色,他看着虞乔抬起头冲他漫不经心的一笑,想起沈言舒来要试镜邀请帖,提起虞乔两个字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
情深如许。
他知道虞乔和沈言舒的过往,所以他看不起虞乔,他讨厌虞乔,认为虞乔和沈言舒无法相配,而此刻他却忽然明了沈言舒爱他如命的原因。
虞乔身上的光芒太过耀眼,他想要引诱的人,没有得不到的,哪怕是沈言舒。
高导扭过头,看见自己的妻子杵着拐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她已经看见了最完美的顾迟暮,比她笔下还要出色的顾迟暮,高导放柔了声音,&ldo;就他?&rdo;
妻子连忙点头,眼睛眯在了一起,满脸皱纹笑得开心极了。
高导转过头,再度询问着在场的人,&ldo;还有没有要试镜顾朝夕的。&rdo;
没人站出来,他们都知道,在虞乔试镜顾朝夕之后,谁再试镜顾朝夕,就是笑话了。
没人要试镜顾朝夕,顾朝夕就是虞乔的囊中之物啦,高导看向虞乔,刚才对妻子温和的脸色消失不见,他对虞乔不耐烦的挥手,&ldo;就你了就你了,赶紧走赶紧走。&rdo;依旧是那么的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