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对不起……”他有些慌乱地解释,“我昨天晚上没睡好。对不起。”
&esp;&esp;短短的一瞬间就连续道歉了两次,看起来胆子很小,一有风吹草动都能吓哭他。
&esp;&esp;审判官的语气明显温和了不少,生怕吓到面前的嫌疑人:“没睡好?”
&esp;&esp;雪林的眼角湿漉漉的,吸了吸鼻尖,恍惚地说:“我总是梦到阿诺……他在呼唤我的名字……一整个晚上都是,我睡不着。”
&esp;&esp;审判官看过卷宗。
&esp;&esp;阿诺——雪林的男友,一个码头的临时工,在三天前的晚上死于一场海难。
&esp;&esp;但奇怪的是,在葬礼结束以后,有人匿名举报,说这并非是一场意外,而是谋杀。
&esp;&esp;于是就有了这一场审判。
&esp;&esp;审判官盯着少年,企图在他的脸上发现什么:“你回应了吗?”
&esp;&esp;雪林摇头:“没有。”
&esp;&esp;“为什么?”
&esp;&esp;“因为……阿诺已经死了,不是吗?回应一个死人,会带来污染,我知道的,我在神殿上过免费的科普课程。”
&esp;&esp;这在这片规则扭曲、神明庇佑一切的大陆上,所有人都知道一个道理——不要回应任何的呼唤,这可能会带来灾祸以及……污染。
&esp;&esp;谁也不知道这污染是哪里来的。
&esp;&esp;它会让人崩溃疯狂,成为不可描述的怪物。
&esp;&esp;审判官点头:“你很谨慎,这很好。”他手中的资料又翻过一页,发出了另一个疑问,“在三天前,你们租了一艘船出海。你们为什么要出海?还要特地选择在了晚上。”
&esp;&esp;所有人都知道,晚上的大海很危险。
&esp;&esp;不仅仅是藏在海水里的暗流和礁石,还有阴影下的污染。
&esp;&esp;雪林紧张地说:“我、我……”
&esp;&esp;“你可以慢慢说。”
&esp;&esp;雪林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鼓足了勇气说:“阿诺告诉我,最近海上有很多触礁沉船。”
&esp;&esp;审判官秉公处理,把嫌疑人的话一字不差地记了下来。
&esp;&esp;审判庭里回响着笔尖与纸面摩擦产生的沙沙声。
&esp;&esp;还有少年清亮柔和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