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殿下,我……”他张了张嘴,似是有话要说。
&esp;&esp;“怎么了?”
&esp;&esp;“没,没什么。”
&esp;&esp;他突然捂住心口,一溜烟跑走了,嘴里还在止不住地自言自语。
&esp;&esp;“段云奕啊段云奕,你该不会真是有断袖之癖……太子再如何好看,也是个,是个带把的……他喜欢的是姑娘……”
&esp;&esp;“段近侍……”
&esp;&esp;“哎呦吓我一跳!”他这低头不看路,险些撞到了来人,“陆主事,你何时来了崇城?”
&esp;&esp;对于陆兰舟的到来,萧鸾玉必然是最欣喜的那一个。
&esp;&esp;她为了防止苏亭山扩张权力,做主废掉了原熙州太守等高官,事无巨细均由她亲自过目裁决,但这仅是战事稍停的时期,往后商旅恢复、农事渐忙,她就是有叁个脑袋也处理不了这么多的事务。
&esp;&esp;所以她一边事事亲力亲为,从中层提拔熙州太守府的原有官员,一边修书送回全州,请文耀推举青年才俊送到熙州为她所用。
&esp;&esp;而文耀对于陆兰舟当然是极为满意的,不但派人快马加鞭一路护送他,还在回信中对他的能力赞叹有加,说他如何灵活征调军粮、如何舌战无理村民、制服闹事粮商,那封回信的语气简直是恨不得把他认为义子亲自教导。
&esp;&esp;萧鸾玉把思绪从回忆中抽离,抬眸看向身旁这位脸红拘谨的少年,仍是有些不太确定。
&esp;&esp;“太子殿下,请用茶。”他看她走神片刻也没有出声提醒,只是安静地斟茶。
&esp;&esp;“一路舟车劳顿,可有不适应之处?”
&esp;&esp;“劳费殿下关心,怀瑜一切适应。”
&esp;&esp;“怀瑜?”
&esp;&esp;他突然躲避她的目光,低头轻声说,“自己取的表字罢了……怀念的‘怀’,瑾瑜的‘瑜’。”
&esp;&esp;“兰舟怀瑜,梅庭入海。”她即兴作了对子,浅笑着抿了一口茶水,“很不错的表字,看来我以后取字也得请教你才行。”
&esp;&esp;“殿下……”
&esp;&esp;“嗯?”
&esp;&esp;他眸光轻闪,看着她清秀如玉的容颜,又想到当日黎城送别时所见的画面,终究不敢再说一句。
&esp;&esp;瑜,美玉也。兰舟怀瑜,即是他心悦于她。
&esp;&esp;可是她好像……仍然没有察觉。
&esp;&esp;无妨,天长日久,他可以争取争取;再不济,他也愿意做她一辈子的知己好友,为她铺平登基之路。
&esp;&esp;陆兰舟微微一笑,露出纯然的温柔,“殿下最近可有遇到什么难题?”
&esp;&esp;正当萧鸾玉选拔人手、逐渐掌控权力之时,一个惊天的消息迅速传遍胤朝——彭广奉战败难支,竟是从邻国借来五千兵马,继续抵抗萧锋晟的围剿。
&esp;&esp;这个消息传到崇城,正是元宵时节。
&esp;&esp;熙州全境恢复商旅、整顿驻军,崇城之外不见当初交战留下的残肢断骨,百姓们已然接受了萧翎玉为太子的事实。
&esp;&esp;“胤朝地处东南,彭广奉控制下的宣州与雍朝接壤,而这雍朝早些年……和我们本是一国。”这是万梦年翻阅典籍得到的结论,也是萧鸾玉曾说的一段被人忘记的历史。
&esp;&esp;“说书的不是有句叫做什么来着……”段云奕吐了瓜子皮,优哉游哉地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管他以前跟谁是一家,现在来掺和我们的事,多半是存了吞并的心思,结果是谁吞谁就不好说了。”
&esp;&esp;许庆听他这一通分析,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没想到你小子还有点墨水。”
&esp;&esp;“雍朝不会无缘无故借兵出战,彭广奉多半是答应了割让城池之类的条件。”陆兰舟一语点破其中利弊,“雍朝明知此人无法推翻萧家皇权,届时必然反水,趁机咬下宣州这块肉,而殿下和萧锋晟不管谁是赢家,胤朝已是元气大伤,只能咽下这口气。”
&esp;&esp;他所说的,萧鸾玉同样了然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