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宴再开时,原先的会场扩大了一倍不止。
而原先三日的黑金宴议程,硬生生扩展成了七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使是十五日、一个月时间过去了,这场黑金宴也没能“圆满落幕”。
参会者无人不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不可能永无止境地耗在这场会议上,守界人也不可能放着满世界的凶徒逍遥法外,光堵在这里开会。
于是这场黑金宴便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参会者不停地离开再重新回来。
对于普通人而言:有事发生必须某某人到场处理了,可以,他走,换个能说话的接着谈。
对于守界人而言:哪哪儿又有凶徒出来肆虐了,出动,剿灭,然后再回归,坐下,继续谈。
于是一个月下来,这场黑金宴被无限延长了,开会的会场莫名其妙变成了类似于大本营的地方。
参会者的脸上已经都只剩下疲倦,但却没有任何一方退一步。
怎么退?退了,不是世界死亡,就是守界人整个族群的覆灭。
唐韵从会场里走出来透气,时旻跟在他身后。
唐韵一步步爬到这层建筑的最顶层,趴在栏杆上远望,时旻靠在他身旁。
“烦?”
唐韵点头:“你不烦?”
“烦!”时旻也点头。
“你说,这个世界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唐韵静静地眺望了一会儿,忽然问道。
时旻眯了眯眼,顺着唐韵的方向望过去,黑金宴的会场重新选址后,还是定在守界人的地盘,不知是否真的与守界人本身有关,这附近难得没有任何界壁裂缝或者凶徒的痕迹。
苍山远茫,树木葱茏,天空清澈,云色清淡。
唐韵见时旻不回答,也不介意,只笃定地说道:“守界人会妥协的。”
时旻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不解他为什么这么说,他想起唐韵还是个小胖子的时候,整天嘻嘻哈哈地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作威作福,嚣张跋扈。
现如今,他已经变成了这个模样,一个会需要对世界存亡负责的守界人。
时旻心底第一次涌现了一种后悔的情绪,他想,自己当年不应该去那个城市。
转而又想,如果知道能遇到那么一个小胖子,他会舍得不去吗?
他望着眼前的唐韵,略略沉吟了一下,悠悠叹气,舍不得,他还是想去,把那个嚣张的,莽撞的小胖子拉进自己的世界。
“我们出去透透气?”时旻忽然道。
“去哪?”
“北边。”
唐韵不满地斜他一眼:“是什么品种的凶徒?”
时旻笑了,“去了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