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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2页）

&esp;&esp;这时，一个瘦小黝黑的水手刚刚从一艘小艇上爬上岸。他看到熊正林站在岸边，好奇地问道：“船都开走啦，今天没船了。你还在等人吗？”

&esp;&esp;熊正林看着江面，摇摇头。

&esp;&esp;“那就是刚送了人走？”水手一边从水中拉起绳索，一边猜测道，“刚走的那艘船是去旧金山的。你送的人要去美国吗？这路上就得一阵子呢。”

&esp;&esp;见熊正林不回答，他又以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道：“你们这辈子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咯。”

&esp;&esp;“见不见有什么关系？世界上的任何两个人在遇见之前都有各自的轨迹，偶尔相交，最终都是要分开的。”

&esp;&esp;水手“嘿嘿”地笑了笑说：“你这人说话真有意思。走的人是你女朋友吧？”

&esp;&esp;熊正林不置可否。

&esp;&esp;“既然都走了，就放下吧，”水手苦口婆心地说道，“一辈子那么长，总会遇到其他人。”

&esp;&esp;“如果这爱是你用二十年培养的习惯呢？”熊正林自言自语道。

&esp;&esp;“那么，但愿你在接下来的二十年内能戒掉这个习惯！哈哈！”

&esp;&esp;熊正林的脸上毫无表情，依然紧锁眉头，看着江面。

&esp;&esp;水手把救生圈绳索都收起来，扛在肩膀上后，又说道：“我刚才是说笑的，别生气。说真的，希望你有机会再见到那个姑娘。”

&esp;&esp;“不，我永远也不可能见到她了。”熊正林撑开了手上的黑色大伞，转身离开。

&esp;&esp;这真是一个怪人啊！水手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想。

&esp;&esp;熊正林离开了江边，回到了繁华的马路上。人们在小雨中奔跑，车辆川流不息地从他身边经过。

&esp;&esp;当他经过惠罗洋货公司的橱窗时，他在玻璃上看见了自己的身影：黑色大伞把他的脸藏在黑影中。

&esp;&esp;

&esp;&esp;民国三十六年（19年）。

&esp;&esp;1月。

&esp;&esp;清晨的阳光打在王克飞脸上，他不情愿地睁开眼睛。今天的光线好像有些异样，他边想边打了个哈欠坐起来，这才发现窗外正在下雪，白茫茫的鹅毛大雪从窗前飘过。

&esp;&esp;他兴奋地坐了起来。这是今年的

&esp;&esp;守墓人给高云清指了指路。

&esp;&esp;初秋的下午，万里无云，阳光耀眼。西山墓地的风景十分开阔，站在山腰可俯瞰山脚的村庄。夏日草木茂盛，大树在坟墓上方遮挡烈日，蝉鸣声此起彼伏。

&esp;&esp;高云清快走到墓地时，突然看见有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墓碑前。这个人看似有五十多岁，头发斑白，身材挺拔，仪态威严。

&esp;&esp;高云清注意到他的长衫袖子卷到手肘，而墓碑四周的杂草刚刚被人收拾干净，整齐地堆在一旁。

&esp;&esp;男子猛然发现高云清站在附近，问：“你也是来看海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