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洲是蔺家的地盘,并且能通过章星阁快速定位到温故的,只有蔺景荀。
门口的温故,逆光而来,风尘仆仆。脸上没有意外,反而像是猜到了他在这里。
“维安团的成员,离开沃尔斯要请假”,蔺景荀语气平静,一切都很正常。但他坐在这里,就已经是异常。
在水面上看见的是冰山的一角;但是越往黑暗的海底沉溺,越能发现其中的恐怖之处。
“抱歉,荀哥,没有经验。我想着就出来几天,没必要惊动您。”
“我明白”,蔺景荀看她,“只是去哪里要和我说,这里很危险,如果你真的想找羊羊,我可以派人送你。你要考虑自己的安全。”
然后,他又问:“见到羊羊了么?”
自然没有见到。
温故垂头,目光看向地面,沉默不语。
这在蔺景荀看来,是失落的表现。
恐怕对于温故来说,这种程度的在意,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蔺景荀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俯视着她,她的视线在地面,他的视线在她。所以,她没能注意到他眼中能吞噬一切的情绪。
或许温故明白,所以她才避开。
“我带你去”,蔺景荀突然说道。
温故听完,有些愣住了,她缓缓抬头,看着蔺景荀,摸不清他此举背后的深意。
是警告?还是好心?
如果他认为她和章星阁有关系的话?
是成全?还是试探?
她的直觉是否是错误?
她的恐惧是否有源头?
“羊羊和您说的么?”她问他,“您是为羊羊跑这一趟?”
蔺景荀看着她额头沁出的汗珠,果然,比起炎热的蚩尤,伏羲洲更适合温故。
雪山玫瑰应该待在帕里斯山。
如果她离开了应该待的位置,就更不应该离开他。
没有人比他更懂她,也没有比他更会照顾玫瑰。
“你很聪明,也很敏锐,你应该心中清楚”,蔺景荀夸赞着温故。
一个对情爱懵懵懂懂的人,会在不知不觉中依赖上他;但一个格外敏感的人,却会建立起高墙。
然而,这堵墙,对蔺景荀来说,太过脆弱。
在帕里斯山上,在生死未卜时,她可以对这份情意破口大骂,直接拒绝。然而在他们沾染上社会的属性时,她似乎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