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时节,毓妃娘娘可算是后宫里顶顶得意的人,乾隆好像认准了承乾宫,每日下朝处理完碎碎的政务必定要往承乾宫跑。
之后的一个月,乾隆跟上瘾似的根本撒不开手,接连侍寝数日,不曾流连驻足后宫的其他妃嫔。
除了因为前朝政务繁忙耽搁,宿在了养心殿,这一得了空又迫不及待地翻了伊哈娜的绿头牌。
于是,眼看伊哈娜俨然有了独宠的架势,尝到受宠甜头的令妃纠结着一帮妃嫔就忍不住了,委婉地向那拉皇后表达了后宫姐妹的怨念。
好歹那拉氏还占着皇后的名头,后宫妃嫔指望着皇后能开口规劝,毕竟皇上乃是一国之君,不说雨露均沾,起码也要让她们喝点肉汤。
“毓妃怎么也是孝贤皇后的义妹,不说同孝贤皇后一般贤惠大度,怎么也不能勾搭地皇上独宠吧?”
舒妃黛眉微蹙,一片真心赤诚的建议引来了众妃的一致赞同。
“臣妾瞧着舒妃说的是,皇后娘娘您可是一国之母,那毓妃固态萌发,不尊礼数,瞧这风头可不是连皇子都盖住了?”
忻嫔心里泛酸,忿忿不平,紧跟着咬牙附和。
她是最近大选纳进来的妃嫔风头正盛,一进宫就封了嫔位,比起大名鼎鼎的毓妃不过就差了一线。
没见过皇上对承乾宫的盛宠,恨透了抢她宠妃地位的毓妃,害得万岁爷平白冷落了她。
“够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皇后揉了揉眉心,不耐烦地视线一一扫过下首这一群不安分的莺莺燕燕。
这些个女人嘴上说得好听,可要是她们得了专宠,能故作大方的把进了嘴的宠爱推出去?
每回来请安,若是碰巧遇上皇上,那一双双眼珠子简直被浆糊黏到龙袍上,扒都扒不下来。
晦暗莫测的视线滑过一句话没说的令妃,表情讥诮,她虽然也看不惯毓妃的专宠盖过了小十二,可也不能被人当枪使。
她重规矩劝诫皇上是为了讨好太后执掌凤印,可不是为了平白得罪皇上。
她同皇上不过是相敬如宾的面子情,又有了小十二傍身,皇上宠谁和她又有什么利害关系?
好不容易收回宫权,还为此得罪了太后,她怎么可能再为了毓妃和皇上较劲?
令妃面上笑得温文尔雅,眼角的余光却没放过一丝一毫,有些讶异那拉氏淡定自若,半点没有被激怒。
这还是那个直言进谏信奉忠言逆耳的皇后那拉氏吗?
还不等她细细思索,嘉贵妃趾高气昂的一句话气得她面红耳赤。
“皇后娘娘装聋作哑能咽的下去这口气,本宫可不愿意做缩头乌龟。一个民间的汉家女子居然爬到满洲姑奶奶的头上作威作福,咱们的脸往哪儿放?”
一个汉家女子凭什么同他们平起平坐,还死死压他们一头?
嘉贵妃下巴扬得高高的,没骨头似的歪倒在垫着软枕的椅背上,显得刚出月子没多久的身段更添了几分丰腴妖娆,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令妃实在无法同仇敌忾,尖锐的护甲陷入掌心肉生生的疼。
金佳氏这话什么意思?汉家女子又如何?一个朝鲜血脉的混种异类又谁比谁高贵?凭什么瞧不起她?!
令妃微微垂眸,粉嫩软腮内里的肌肉一阵控制不住地抽搐,死死咬紧牙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不论众妃好说歹说,那拉氏也没松口,挥挥手遣散众位妃嫔,只说容后再提。
后宫妃嫔翘首以盼,半天也没等到皇后树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