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乾出身士族,如今又对本宫有了些言语。可本宫无意扰他,这就是你带回去的回话。其他的,想来他不用意会,便是明了。”怜儿将那一对细小的玉蝉收回手心,在来人还欲观察几分的时候,放回了原处。
“可是,公主。我家主子绝是真心,公主殿下难道不去看看我家主子吗?”来者有些慌,极尽劝言。“公主不能因为主子一时的片面之言,就断了干系。”
“占乾所做所为,本宫实难解其半分。”茶水微凉,怜儿一手端起茶杯底,却又放下了。
“公主,主子却是真不愿公主如此,情面不留。”
“依然是苦涩的味道……”本就不喜欢饮茶,怜儿却无端地碰上一口。
“公主多半不喜珍茶,主子无意,却无端惹了一些春茶?其实,主子并无他意,只是希望公主殿下可以开心一些。”来者见怜儿兀自泯了不喜的茶水又一番,才断断续续说出了一些劝说的言语。
“他人不知,你家主子还不知晓?现在,宫里人都知晓,你家主子为了得到公主殿下。至今,公主殿下都被诩帝囚禁。再去看你家主子,真当公主殿下选择自己的夫婿是可以随意出入的?”降阴说着,隐约着哭泣音。
“禁宫之令,不可违逆。这占乾,他把公主殿下当做什么了?”曲降阴越说越伤心。
“放肆!”
话一出口,两人都齐齐跪下,一时不再有争论。
怜儿一手的茶水,撒了一地。
冷宫内,又开始了一轮清净。此刻,月上柳梢头,怜儿不忍地抚了抚手间的茶水。“茶水还有一些,来人饮吗?只是,茶水略温热,不比一般的茶道逊色。”
来者直接越过了曲降阴,果断地拿起了怜儿泡上一杯的茶盏。点头着地而谢,然后,一饮而尽。“如果怜儿没猜错来者的衣饰和装束,该是陪葬的守陵人。”
未进陵墓,却行诸侯活祭人的亡人礼。
“什么?”降阴头低得更加低了,不敢置言。
降阴的手,开始瑟瑟发抖,“居然,会有人在有生之年,为献诚心,用活祭人来祭奠自己?”
“来者,还饮吗?”怜儿端起一头未用过的几个杯子,递了过去,那是第二杯茶水。
来者默不作声,依旧拿过。只是,这会,他饮出了品茶好手的姿态。可是,他不敢触碰一点活人的物什话语,“谢公主!主子所言所行,小人已尽数告知!”
“恩。”怜儿神色黯然,指尖波动着茶水的温度。“果然,是守陵墓的陪葬人,只听占乾身前祭奠话,不答本宫茶水间的送客言语。”
茶水,已经凉了。
怜儿兀自坐回了原处,她拿起手头的兵法,开始深入。
地上的曲降阴,一直跪着不起。
行至殿门外口,来者停下了脚步。宫殿内,真的除了烛火燃烧的声音。此时,再无其他声音。
“公主殿下!”来者嚎啕大哭,跪在地上磕出了血色。“还请公主殿下去看看我家主子吧,主子为了公主殿下囚禁的事情,真绝食了。”
来者第一次献出贡品,满脸苦色,第二次献出贡品,已有哭腔……时至今日,已是很难阻止着悲痛。
才入目几行,可正在兴头上的谋略,怜儿还是不舍地放下了。“占乾凡事点到即止,多了,也就逾越了。”
“可我家主子占乾心之所属,为诩帝尽忠半生。却不知情之所终,深情难负。主子为了公主殿下……半生将终于诸侯陪葬法祭之事,活葬在陵墓中了。”
提到“占乾”的名讳,怜儿将手头的东西完全放下。“可说清楚了,占乾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