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夷贼寇人人得而诛之!现在的真叫本宫寒心厌恶至极。家国已毁,什么诺言还能到了始作俑者的手中?如今还妄想本宫情深相待,真是痴人说梦。”
怜儿一句话将允诺所有的希望扼杀在了摇篮之中,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怜儿对他的恨意越见明显。
“不过一个拥有空虚骨架的朝堂,几个人臣,仅仅因此,曾经的誓言……”允诺艰难的停顿了一下,“便都烟消云散了吗?”
“军帅不妨问问世人。”刘怜儿无力地阖起了双眸,任由双手被禁锢着,身体倾覆下地。“那是个什么样的誓言,会颠覆了多少青史上的笔伐。”
“怜儿深居宫廷文职,这么大的事情真不需要文武朝堂相商!”他依然捉弄着,一切仿佛只是随意脱口而出才成了血腥史。
刘怜儿称口结舌,瞪目而惊。“太师,真可恨!”
“呵呵……不错!不错!真不错!”允诺冷笑着起身,留着半托于地上的刘怜儿顾自挥袖落地,手心揉搓而下是一团残花。
“公主可以置誓言如草芥,当然也可以血染西夷!”允诺冷笑的弧度未及眼里,一身直立的背影不亚于清秀风骨,“可本帅不顾遗臭史册也要得到你,怎么可能就此罢手?”
“青史?”刘怜儿对于允诺先前的话置若恍闻,弹指轻扣间,了然于胸。“太师如此作为当真可以顺理成章了?”
男子弯下腰来,引身而下的一身盔甲儒服撕磨着吹弹可破的肌肤。“公主不是一向不管朝堂之事么?”
刘怜儿顿时止了恨语,眼中是不绝的恨意。
“天地为证。今日,京师城就是允诺与公主的定亲之地,公主可是欢喜?”温热的气息吹动女子轻灵的睫毛,刘怜儿惊得无以言语。
“半月之后乃是良辰吉日,届时允诺就与公主完婚,如此安排可还妥帖?”允诺步步紧逼,掬手之间,指尖犹如音律而下,垂手而下,事情了如指掌。
“果真如此么?如果果真如此的话。”
“军帅还不如要了本宫,直接挥师回了西夷!”刘怜儿执字如印,谈说间,胸口起伏不定,“不仅应了先前民间和亲之意,又断了其他诸侯的念头,解了西夷一时之恨!”
“诩帝在位之时,公主自称儿臣。可真到了何后一族之中,公主可才是稚女茂龄,事事可得以亲眷为先。就连裙带群臣之事,不顾头疾都能被怜儿淡忘。如此一来,别说朝堂不乐意了,允诺留公主于宫廷一人还真不放心了呢。”
“你就不怕本宫就这么死去?”
她恨得切心蚀骨,他却一如既往地狂热执着。交替了几次皇位的时间,他依旧爱她爱得缠绵悱恻。他眼中的执着深情抵不过刘怜儿与生俱来的阴寒女子气。
“死虽然痛苦,可是生不如死更不是几个人能熬的住的,你可要试试?”允诺冷哼一声,低身而下,深情轻吻着怜儿才愈合的嘴角血色,“如此伶牙俐齿,怜儿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太师想要对怜儿用刑,怕是会让太师不如意了。”
“呵呵,那样的话,的确是了……”
听得真切,刘怜儿双目斜视间,瞥过了头去,躲过了两人间的相濡以沫。
“太师!”刘怜儿顺着允诺的半蹲之势,攀爬而上,直了半分躯体,也躲避了更多的触碰。“放本宫离宫,不然太师只能得到一具尸体。”
“允诺不介意得到一个头疾的残废,也不会心疼到让公主死去。”
怜儿原本惊恐的眼睛随着允诺无情的声音越来越是迷茫,他修长的中指正抵触着刘怜儿小巧的言说。“而且为了公主,允诺真能自甘烽火为佳人。”
“你可真别那么做!”怜儿有些慌乱地拉下允诺放于唇边的手,仿佛下一刻他就会无情的下手。“贼寇!你可真是取了国家社稷。”
刘怜儿咬牙切齿的声音越加浓烈,眉头间深思着。
“如果公主不愿这样僵持,那么只要公主垂眸低首,允诺亦可为公主倾尽城池。你说好吗?”看着刘怜儿越发捏紧的古筝琴手,允诺满意一笑。才起身由着刘怜儿扶住双肩而上,又在刘怜儿头顶落下一吻。“怜儿要过占乾一座城池,允诺变换给怜儿,这样可以吗?”
“军帅的嫉妒,可真好笑?”怜儿苦笑着。
“允诺也不想这样对待公主。”他温柔地顺势拥紧怜儿,重重地叹息着,仿佛是一只困斗已久而叹息的野兽。
怜儿心中愁思万千,声色狠厉却又无可奈何,耳旁是允诺粗重腼腆的喘息声,以及依恋地碰触。
又过了几日,刘怜儿依旧火气不减,随着沉闷的天色,阴柔的戾气更是不言而喻。
刘怜儿开始反思,几经何时?需要观察允诺这样的人,而且思想得那么仔细,甚至必须容忍了他一令而下的冲动?
棱镜前淡眉清扫,刘怜儿的手骨依旧铮铮发抖,轻微呼吸着起了身体,就连骨架都是懒散而下的,像一个提线木偶。摇曳着裙摆,刘怜儿半浓的睫毛遮住了眼中残余的光晕,对镜一查,端庄优雅,就像一个摆设的人偶。
帷幕之下,是轻微的衣服摩擦声。刘怜儿细眉一出,眼中是难以容忍之气。“本宫不需要她人服侍。”
“是。”那些女子裹身麻衣粗布,不似宫中一般女流矜持,除了女性遮掩之处,几无片缕。
她依旧爽朗的应答声,终归在刘怜儿面前露出了马脚,显得很尴尬,只一任性骄纵一眼,稳稳实实地落入了镜中人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