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通电话让谢谪笙心情好了点,毕竟沈鸮那个共进晚餐的要求让他如鲠在喉,在听到要求的那一瞬间,他甚至想让人马上消失在自己面前。这么想着他眯起了眼:“追求……呵。”直到晚上都是他们的休息时间,在晚饭时分,沈鸮上三楼敲开了慕禹的门。慕禹看到沈鸮并不意外,拉开门让他进来道:“你比我预想得要晚一些。”沈鸮眼底带着防备:“前辈倒是高瞻远瞩。”私人卧室是没有摄像头的,因此两人非常痛快地开诚布公。沈鸮道:“我希望前辈能帮我一把。”慕禹悠闲地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感情这种事情最是强求不得,再说我和林鹿深也不熟,牵桥搭线这种事也并不好做。”沈鸮知道这是要让自己加筹码的意思,却不愿退让:“只要我能和林前辈搭上cp,那云观栀前辈就只能是您的,《与魂》的男主角必然被您收入囊中。”慕禹轻哂一声:“我已经拿到影帝了,《与魂》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沈鸮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他之所以来找慕禹便是为了能帮他争得《与魂》的男主角,不想慕禹竟然另有打算。他咬了咬牙,犹豫着要不要亮出自己最后的底牌。慕禹一眼就看穿了他在想什么,放下咖啡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给了沈鸮极其强的压迫感:“我可以帮你,不过有个前提条件。”沈鸮精神一振:“您请说。”“我要你帮我拿下另外一个人。”慕禹眼底闪过深沉的算计,“谢谪笙。”这完全超乎了沈鸮的意料:“您……”“理由你不需要知道。”慕禹站起身,“所以还请你不要再处处针对他。”沈鸮看着慕禹那坚决不容辩驳的模样,内心升起极大的不甘和嫉妒,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的,他甚至才刚入圈,连一部作品都没出过!如果……如果慕禹喜欢谢谪笙,那自己又有什么不可以。“前辈您喜欢……那种类型的?”慕禹看着已经面容已经完全扭曲而不自知的沈鸮,眉头微蹙:“我喜欢什么类型并不需要你来评定。”这明显拒绝的模样让沈鸮的理智彻底燃烧干净,他竟然不管不顾地冲向慕禹,从身后抱住了他:“前辈……如果您也喜欢,那我……我不可以么?”他之前并不知道慕禹的性取向,要是早知道他一定会同步下手,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林鹿深那里自取其辱。慕禹非常反感他的触碰,瞬间将他甩开:“拿开你的脏手!”沈鸮猝不及防地趔趄了一步,被慕禹眼底的厌恶和杀意震慑到没敢再动,泫然欲泣地看着他。但这模样只让慕禹感到恶心:“是我高看你了。”沈鸮:“我……我只是……”慕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我承认,在名利场中一些你情我愿的交易可以获得更多的利益,但是不要把这些手段用到我身上,恶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认准了林鹿深么?”被戳中最隐秘的心思,沈鸮明显慌乱了起来。“虽然是对手,但是我敬佩林鹿深对感情的执着和认真,你不过就是想要用他的感情去换取利益而已。在他那里可以换取的东西在我这里毫无可能。”慕禹冷冷地看着他,“留着你那些手段吧。”沈鸮几度张口都没能说出话来,整个脸都涨红了。慕禹也懒得照顾他的情绪:“好了,现在说一说你的计划。”沈鸮丝毫没有和慕禹叫嚣的资本,于是硬忍下了这口气,道:“现在林前辈并不喜欢我,唯一的机会只有赢来的那次晚宴。”慕禹点评道:“想法不错,那你打算怎么做?”沈鸮握紧了拳头:“林前辈应该是个很负责的人吧……”慕禹挑了挑眉梢,倒是没想到他会大胆到这个程度,提醒道:“现在是在节目上。”“所以我才需要前辈帮忙。”两人商量了片刻沈鸮才回到了房中。刚关上门就噼里啪啦地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隔壁屋的谢谪笙听见叮叮咣咣的声音只笑了笑:“这么沉不住气,到底是谁选上来的。”看那架势应该还得发一会脾气,谢谪笙躺下也没事就溜溜达达地出门,打算看看会不会遇见林鹿深,毕竟他印象里林鹿深应该有饭后消食的习惯。林鹿深确实没有睡,他在花园里喂松鼠。星辰小屋建在著名的森林公园中,最大程度地保持了原本的水土风貌,经常会有小动物光临讨吃的。谢谪笙找到林鹿深的时候,他看到的就是不远处的廊灯给他镀上了一层温柔的暖光,看起来便没有那么强的疏离感,甚至有几分温柔亲近。小松鼠非常灵敏,听见谢谪笙靠近的脚步声就嗖的不见了,临逃跑时爪子还捞走了林鹿深手里最后两粒花生。“耳朵可真好使。”谢谪笙打趣道。林鹿深站起身:“动物比人要纯粹,更能分辨出敌意。”“没有办法自保的动物是这样的,不机灵点早就消失了。”谢谪笙耸耸肩,转开话题,“前辈好悠闲。”林鹿深并没有回应他,认真打量着眼前的谢少爷。林鹿深眼眸偏浅,认真看人的时候眼睛并不会睁得很大,但眼皮微抬,仿佛整个眼神里只装了对方一个人,深沉却不冷漠。谢谪笙迎着这样的注视,仿佛听见了自己逐渐变快的心跳。这样的注视任谁都会无法抵抗地深陷其中。片刻之后林鹿深突然轻笑了声:“今天上午的游戏,多谢。”自己可不是为了这个多谢。或许是林鹿深的视线过于蛊惑,谢谪笙本能地想追问,就只有一句多谢么?而后又将话忍下了。他告诉自己,时机不对。“不客气。”谢谪笙眉眼一弯,“算是分给前辈一点财气。”两人并排沿着小路往外走,谢谪笙明显感觉到林鹿深有话要对自己说,于是也沉默地等着他开口。直到星辰小屋的边界,周围应该没有摄像监控的时候,林鹿深才站住了脚步:“谢先生,我可以认为你是在追求我么?”谢谪笙并没有想到林鹿深会这么直白地挑开,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林鹿深自然看得分明,他见过很多这样的表情。因为很多人都认为他在感情中应该是被动的那一类。其实不然,林鹿深不喜欢蹉跎在无谓的暧昧中,同样的,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也并不会轻易放手。显然,谢谪笙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更准确来说林鹿深现在很难遇见自己喜欢的人。谢谪笙从林鹿深的眼眸中读出来了拒绝的意味,但是他并不慌张,会挣扎和反杀的猎物才是他最喜欢和欣赏的。他眼眸清澈坦然:“所以林前辈能给我一次追求你的机会么?”烛光晚餐吃方便面“抱歉。”林鹿深道,“你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也并不想进入一段新的关系之中。”谢谪笙眼睑微垂,似乎有些受伤:“是我的追求给前辈造成什么困扰了么?”“并没有,恰恰相反。”林鹿深平静地看着谢谪笙,对方要比他高一些,这个距离直视对方会让他微微仰头,却丝毫没有示弱的意思。“你的追求恰到好处,恰到好处的帮忙、恰到好处的笑容、恰到好处的关心。”林鹿深侦探般抽丝剥茧地理顺自己的思路,“太过恰到好处了,就会让人害怕,谢先生。”他第一次叫他谢先生,一个绝对平等、尊重但疏离的称呼。这敏锐的直觉让谢谪笙的征服欲不可控制地战栗了起来,让他非常想把眼前人击碎,显露出慌张无措的模样。“所以前辈是觉得我让人害怕?”谢谪笙故作轻松道。“我想,是的。”林鹿深说出惧怕的时候依然很平静,经历过生死大事,人的心境就会开阔很多,对于之前的执着也同样会看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