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复道:“声音大一些!”
小公子扬声道:“行治曲断,以五里断者,王;以十里断者,强;宿治者,削。以刑治,以赏战,求过不求善。故法立而不革,则显,民变诛,计变诛止。”
李复敲尺截断了小公子的话,问道:“《靳令》能教给你什么?”
小公子答:“严格执行法令才能让国家长盛久安。”
“怎样做?”
“正,法令,明赏罚,立军功,富征伐,轻六艺,务耕种。”
李复听着幼子落地有声的回答,脸色稍缓,又问:“如果是你,你该怎样做?”
小公子稍微想了想,就吃到重重的一尺,立刻捂着额头看着父亲,眼里还忍着泪水。
李复厉声道:“怎能稍作迟疑?快快说来!”
小公子忍痛答道:“必当推行商君法令,明刑弼教,强我柔弱子民!”
“可能执行到底?”
小公子揉着额头的包大声道:“必将执行到底!”
李复放下戒尺,看着幼子倔强的眼神,轻轻一叹:“此时你还小,不懂书上的戒训,也不懂爹爹的苦心。等你再长大一些,总有一天会明白,这些强硬要你背下的知识,是值得你用泪水记住的。”
小公子似懂非懂地望着父亲暗淡下来的眼睛,仿似受了感染一般,脸上也露出悲戚的神色来。他还小,不明白父亲为何时常叹气,夜不能寐,还将他看得紧紧的,不准他踏出梅园一步,要他整天忆苦思甜。可他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根本不知“苦”为何物,对他来说,被父亲抽查课业大概就是最苦最累的一件事。
李复突然把面色一整,冷下脸来,开始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公子知道每日必须应对的诘问来了,连忙放下手站直了身子,清清朗朗答道:“叶沉渊。”
“小字呢?”
“潜。”
“爹爹给你取这些字名是为了什么?”
“告诉我要覆冰守残,沉渊泅苦,历经艰辛才能走到人前。”
“不错,能记住爹爹的教诲吗?”
“能。”
“我再问你,若是家中出了事,你又该怎样做?”
“跑到远地方去,离得皇帝远远的,让他抓不到我的把柄。”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