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衿”听他讲完,才温声道了句:“会的。”军部领导却是一噎。这平淡的态度……他知道这声“会的”过后,谢司衿根本就不会来。不过就是客套而已。领导有些心塞,但也不好再提,谁都知道谢司衿不喜欢别人强迫他做事。挂断电话后,同事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小谢说有偷渡客混入了军校,那人可能是星盗。”领导说,“最近前线不是在跟星盗打仗吗,乱得很,我得派人查查。”彼时的前线,锦父难得休息了半天。听士兵讲那群星盗突然安静下来,事出反常必有妖,整个军队都保持着前所未有的警惕。锦父却松了口气。他是治病的,前线那些事归不到他管。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给自己放个假,再给谢司衿打个电话,了解声声的情况。不过异常的是,锦父播出去的电话根本就没人接。他顿时皱起了眉,再次拨了一次,见还是没动静,锦父心紧了紧,难不成出什么事了?他尝试拨打小锦鲤的电话,所幸电话接通。“声声。”锦父松了口气,“你还好吗?”小锦鲤正在做机甲作业,组装模型。教授知道他的情况,不要求他做得多好,最起码模型零件要全部戳一起。所以小锦鲤全靠直觉,他摸到一块尖尖的零件,觉得应该是攻击模块,于是一股脑往机械手臂上装。接通锦父电话时,小锦鲤已经趴到了桌上,用力拼着两块模型,翕声喊:“爸爸。”又软软道:“我很好呀,怎么了吗。”“谢司衿”就在旁边。听到锦父的声音,他略微一顿,下意识后撤,远离镜头。锦父看到了小锦鲤组装的模型,虽然组装得很乱,但他还是无脑夸了两句,然后才提起谢司衿不接电话这事。“他最近易感期。”小锦鲤认真道,“医生说不能打抑制剂,所以他现在正在房间和易感期做斗争,可能还要四五天才能出来。”易感期?不打抑制针?锦父自己就是alpha,自然知道易感期不打抑制剂是什么概念。早年妻子刚去世时,他精神状况出了很大的问题,那段时间易感期来的也比往常汹涌,作为深知抑制剂副作用的锦父都被逼得没忍住打了好几支抑制剂。往后他为了身体不出问题,强制自己易感期不打针,坚持了两个月就坚持不下去了。最后是做手术渡过那段时间的。而做手术的后果就是精神力被削弱很多,但是锦父并不在意,他不是机甲科的,并不需要精神力来镀金。所以听到谢司衿不打抑制剂,锦父病弱眼盲beta被顶a饲养了15就这样安静地贴着门许久,小锦鲤什么都没能听到。心底的担心越发加重,恰好这时门外响起谢先生的声音,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饭。打开门,小锦鲤扶着门框,一边点头,一边小声询问,“谢先生,你能听到谢司衿的动静吗?”“谢司衿”听了这个问题,略微顿了两秒。他撇开目光扫了眼紧闭的房门,屋子里没有动静,就算是他也并不能确定谢司衿的情况。不过,一会儿倒是可以问问。“谢司衿”遂收回目光,轻声对锦声道:“别担心,他不会有什么事的。”锦声并不知道谢先生这么笃定的理由。不安仅仅只是被稍稍压下,而后他乖乖伸手,抓着谢先生的衣袖一同下楼吃饭。夜里,小锦鲤洗完澡后回到房间,翻来覆去都没能睡着。夜间寂静,唯有窗外的虫鸣在鸣叫。除此之外静得叫人心慌。小锦鲤没忍住掀开被子起身,试探着找了好一会儿才穿好鞋,摸到门边。咔嚓一声,他打开了门。出门后往左是一条很长的走廊,谢司衿的房间在第四个,当初谢司衿告诉过他的。小锦鲤看不见,只能很小心很小心地摸着墙走,没有人扶着他还不太习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格外谨慎。在摸到第四道门的门柄时,小锦鲤略微松了口气。他凑近,耳朵贴着冰冷的门,没有听到动静,便拧了拧门。这点小动静自然没有逃过谢司衿的耳朵。他在漆黑无边的屋内保持了许久的寂静,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挣扎着想挣脱手腕上的束缚。身形高大的青年只是十分小心地攥着手里的一件衣服,他腕上有血,甚至蹭得自己的身上也有血,手中的衣服却依旧干干净净,不染污秽。忍到难以遏制时,便低头将脸贴在衣服上,猩红的双眼闭上,深深嗅着那令人贪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