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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ldo;嗯。&rdo;王述之不辨喜怒地应了一声。

夏知章又朝司马嵘觑了一眼，见他眸色清冷地打量自己，心里不由咯噔一声，上前两步再次跪地，恭敬之色更甚：&ldo;晏清公子受了伤，下官难辞其咎，望晏清公子给下官一个恕罪的机会，到寒舍来休养身子，下官必会尽心尽力……&rdo;

&ldo;夏大人折煞在下了。&rdo;司马嵘打断他的话，&ldo;在下为丞相效力，不过是一介草民罢了，当不得如此大礼。&rdo;

夏知章听得愣住，心中更为诧异，一时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只好唯唯应是。

司马嵘又道：&ldo;在下有伤在身，怕是无法起身相扶，夏大人请起。&rdo;

夏知章原本就觉得他不似一般人，此时再听他这说话的语气，心中更是惴惴，虽听他自称草民，却反倒对先前的猜测更加笃定，站起身后只觉得后背一阵凉意，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王述之勾着唇角看他，眼中的笑意透着玩味：&ldo;天色已晚，夏大人还是早些回去罢，不将此事彻查清楚，本相带着晏清去府上休养怕是也不安心，还给大人增添麻烦。&rdo;

夏知章连连点头，遂拱手告辞。

王述之扬声道：&ldo;裴亮，你派两个人陪同夏大人回府。&rdo;说着又对夏知章笑了笑，&ldo;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使唤他们，不必客气。&rdo;

夏知章哪里不知那两人是去盯着的自己的，却也不敢多说什么，临走时又不着痕迹地朝司马嵘瞟了一眼，见他抬眼扫过来，忙收回目光。

夏知章离开后，王述之这才开始过问刺客一事：&ldo;都审出些什么了?&rdo;

裴亮道：&ldo;刺客招供，说是受了夏永思的指使，夏永思为夏知章的侄儿，至于为何要行刺，却死活都审不出来了，想必他们只是听命行事，并不清楚其中原委。&rdo;

司马嵘听得疑惑：&ldo;夏永思与丞相可曾有恩怨?&rdo;

王述之沉眼凝思片刻：&ldo;夏氏与我素无恩怨，此事必有蹊跷，裴亮，你去严查夏永思，不得声张。&rdo;

&ldo;是。&rdo;

裴亮领命而去，第二日暂无动静，倒是夏知章跌跌撞撞跑过来，几乎痛哭流涕，开口便替夏永思求情：&ldo;侄儿年少糊涂犯下大错，望丞相网开一面，饶他死罪，只要留他一条命在，下官甘愿做牛做马报答丞相!&rdo;

王述之见他未耍花样，且老实交代，对他本人的怀疑褪去几分，不过面上仍是冷淡：&ldo;夏大人可是在说笑?夏永思此次可是谋划缜密，本相与晏清历经重重危险逃出生天，可不是为了宽恕如此心肠歹毒之人。&rdo;

夏知章听得面如白纸，匍匐在地：&ldo;下官兄长早故，只剩这一条血脉，下官实在是……实在是……&rdo;说着便哽咽起来。

&ldo;你侄儿的命是命，本相与晏清的命便不是命了?那刀再深半寸，晏清此时恐怕就不是卧在榻上了!&rdo;

夏知章听出他的怒气，一颗心重重坠下去，面露绝望。

王述之话锋一转，轻轻笑了笑：&ldo;不过本相与夏氏素无恩怨，夏大人不妨让他从实招来，受何人所托，听何人指使，务必交代清楚，如此一来，别说免其死罪，便是减轻罪责也未尝不可。&rdo;

夏知章许是急得狠了，竟未往这一层上面想，闻言又惊又喜，连连应声后匆忙告辞。

王述之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半晌后将窗子合上，回身坐在榻旁看着司马嵘：&ldo;待此事了结，我们便上路，回到会稽有人照顾，更便于养伤，背上还疼么?&rdo;

司马嵘枕着锦被趴卧了许久，实在是累得慌，正想让他扶着坐起，就听外面传来裴亮的声音。

王述之顿了顿，起身道：&ldo;进来。&rdo;

第28章

裴亮应声大步走了进来：&ldo;丞相。&rdo;

&ldo;查得如何了?&rdo;

裴亮垂首道：&ldo;夏永思之妻姓刘，乃刘其山一母所生的亲妹，在刘其山死后悲恸过很长一段时日，夏永思对这妻子极其怜爱，属下怀疑，这便是根源所在。&rdo;

王述之诧异地挑了挑眉梢：&ldo;竟会如此巧合?我倒是不知他们两家还有这么一层姻亲关系。&rdo;说完余光瞥见司马嵘正撑着爬起来，忙走过去扶他。

司马嵘这一用力，引得背上伤口一阵疼痛，微微皱眉，很快又恢复常色。

王述之顿觉心疼，连忙拿过衣裳替他披上。

司马嵘夺过他提在手中的衣襟，自己拢严实，低声道：&ldo;丞相当初下令除去刘其山，用的可是正大光明的理由，依照的是大晋律法，外人只知刘其山作奸犯科，又怎会知晓其中曲曲折折?即便是刘其山的亲妹，既已嫁入夏府，远离豫州，又怎会清楚刘其山暗中投靠太子并设计陷害梁大人一事?&rdo;

王述之笑起来：&ldo;的确可疑得很，即便她知晓内情，也不过一介妇人，夏永思因此记恨于我，甚至不惜冒险行刺，实在说不通。&rdo;

裴亮听得愕然，想了想，恍然大悟：&ldo;如此说来，夏永思行刺丞相，必定是可以获得更大的好处。&rdo;

王述之看向他：&ldo;夏永思此人名望寥寥，以往倒是极少注意他，你可曾查出来他才情品性如何?&rdo;

&ldo;略有才名，颇为自负，常感叹自己时运不济、空有抱负难以施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