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力气大背了三袋,手上两袋,她什么也帮不上,提着一袋子行李,都已经累的快挪不开腿。
他们坐上去城里的大巴时,还多交了一个人的钱,郝桃觉得因为他们东西太多,几乎占了好几个人的位置,得补偿一下。
但大巴车的司机很好,并没有要求他们多交钱,是她自己觉得不好意思,跟司机说着,“叔叔,我们再交一份钱”
司机大叔看着她又投了硬币,不明所以。
他们在车子里,灰扑扑的衣物与其他人相比,落魄的样子格外扎眼,大早上车里几乎坐满了。
她窘的不行,跟司机大叔解释道:“我们东西太多了,占了很宽的位置”
司机大叔摆摆手,“哎没事没事,回去坐着”
她回去的时候,车子一发动,她赶紧扶着大巴车座位的椅子,一不小心碰到了坐着的一个大妈。
大妈穿了个花衬衫,还提着几个塑料袋,气势凌人,直冲她吼,“哪来的乡巴佬,脏死了”
语言侮辱,等于无形中给人戴上了铐镣。
徐向北在后面看着她受了难,几个大步摇摇晃晃的上前,立马将她半圈在怀里,强硬道,“请你道歉”
他又倔非要人道歉,但她不怕,骂了就骂了,担心他惹出事。
但大妈明显不肯,徐向北又同大妈好一番犟,车上的争执引起了满车的躁动。
最后,大妈不管,一个人不依不饶的骂着,什么脏话都说了,十分泼皮。
突然,车上一个穿着校服,扶着把手的中学生,朗声道:“别骂了”
“他们是汶川来的”
热烘烘的车子立马静了下来,那种安静,沉重的压着每个人。
司机大叔也听到了,什么没说,只看了一眼投币箱,依稀可见,大部分是纸钱,几个硬币显得很突兀。
徐向北现在没心思管这些,只拥着她往车后排走,走之前还恶狠狠的盯着骂人的大妈。
其实他也恨,恨自己没本事。
大妈听见了之后,没继续骂人,低着头,看不清脸色。
下车的时候,郝桃先下,徐向北在后面,她在下面给他帮忙接东西,突然,背后伸出一只手,替她接过了包裹。
等她放完东西,才看清,是刚刚那个中学生。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从袋子里掏出几个金桔,递到中学生的手上,还说了句,谢谢。
中学生低头看了眼,发现手上有些潮,几个金桔有些坏了,她赶紧道歉,又重新挑了几个好的递给人家。
中学生低下头,卑微道:“对不起”
她笑笑,“没什么啦”,又问“哎你怎么知道我从汶川来的”
中学生指着她的包,她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包上写着。
等徐向北把东西搬完,他们就准备走了,去秦姐姐说的住处。
他们还没走远,离大巴车几十步远,刚刚的司机大叔喊住了他们,拿着几张钱,硬是要他们收下。
郝桃愣住,他们拒绝了好久,对方依旧不肯收回去,她只能又拿出几个金桔跟人道谢,当作谢礼。
早上八点钟的北京,并不冷,很热。
他们刚走出车站口,一个背着箩筐的大爷爷拦住了他们,说刚刚跟他们坐的一趟车,想把自己今日要卖的菜挑一些给他们。
大爷非得让他们拿一些走,郝桃不敢,她不敢要人家的东西,大爷年纪也很大,还大早上背着菜去城里卖,也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