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擦着碗,长睫毛盖住了眼里的难过:“我不知道,找不到…”
周路平一怔,立马收起了脸上的笑,抱歉的颤了颤手,“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周路平,你干嘛呢?别给我偷懒”,厨房门口,传来秦佳尤响亮的声音。
女人高挑的身姿挡住了厨房的光,她细腰的缝隙穿过了很多亮光,郝桃抬头看了看,又继续擦着碗。
“哎呦,我的秦大姐,我能偷什么懒,你多拉几个客人,我还能偷懒吗?”周路平说话声音拉的很长,听着谄媚,却又毫无讨好的意味。
周路平余光瞥了一眼郝桃,拉扯着秦佳尤到外面说话。
他靠在结账柜的桌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花生,开始八卦:“小桃子啊?你知道她打哪来的不?”
秦佳漫不经心数着钱,瞄他一眼有些不耐烦,“怎么了?”也挑起几颗花生,细嚼慢咽,动作极为大气。
周路平靠近她,确定厨房听不到声音,嘘了嘘,才准备说。
秦佳尤不耐烦,实在受不了他这股偷偷摸摸的模样,打断了他,嫌弃道:“什么呀?难不成还逃荒来的?”
她说完,周路平瞪大了眼,对她的话感到无比惊悚。
周路平又贼兮兮的,撑着一只手杵她耳边,嘴角一鼓一鼓的,“你秦大姐,不愧是神算子啊”
秦佳尤拿着花生的手一抖,掉了两颗到地上。
周遭静了半晌。
空气里才传出一句若有若无的话,“汶川来的……?”
零八年的汶川,全国上下,谁不心疼。
郝桃在里面洗碗,从这个角度过去,她伸了伸脑袋,才能看见周路平和秦佳尤的背影。
周路平回头一看,憨憨的,冲她笑呵呵的点头。
她也咧嘴一笑,继续刷碗。
秦佳尤出神了好会,扔掉周路平手上的花生,颇为不满,“吃什么吃,一天就吃吃吃”
周路平脸色僵了下,看着她甩手离开的背影,又无辜的看着被她扔掉的花生,这人怎么还朝他发火呢,他无辜啊。
他捡起地上的花生擦了擦,小心呵护,“我的小花生哟”,跟自己宝贝似的,继续吃。
按照餐馆的时间来算,周路平是下午六点下班,那她作为同样的员工,也是六点下班才对。
但是下午四点刚过,不到五点秦佳尤就让她下班了。
走之前,秦佳尤站在厨房的帘子后面,掀着帘子,叫住了她,“小桃子?”女人问。
“秦姐姐?”她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擦了擦满是水渍的手,一边收拾东西。
女人突然调高了声音,问道:“你住哪呢?”
“我。。。城郊。。。那边”,她驺了半天才说出几个字,她没敢大胆的说出自己住在大桥下。
怕丢人是真的。
但女人何其聪明,一下子就将她所有局促和不安收尽眼底。
“包住,搬过来吧”
她张着嘴,小心问:“我。。。还有个。。。”
“随便你”,秦佳尤扔下这句话就放下帘子走开了,她显得很无情,但话又没有那么无情。
傍晚的北京,很好看。
与重庆不同,北京的好看太过绚烂,像绿幕似的。
郝桃回到大桥的时候,已经七点了,湖面微动,徐向北靠在大桥下的石柱边,挽着裤脚,还抱着电脑。
她每次回来看见的都是他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心慌。
“徐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