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环绕的院子里,白蒙蒙的一片全都是盛开的白玉蝶。亭亭玉立的兰花,外加彩蝶的点缀,美得像遗世独立的白衣仙子。
清澈见底的小河上伫立着一座竹片搭成的小桥,流水在水车的带动下俏皮地跳跃着。走过小桥后,是一座雅致的小楼。从下面看到楼上,下垂的珠帘连连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和着鸟鸣像一首脆稚的童谣,听着十分怡人。
纱幔随风飘摇,从屋外探出头来落到露台的琴架上,琴架上空空如也,看似无人弹奏了。透过珠帘能看到靠近露台的柜子旁靠着一把琵琶,琵琶上一只凤凰展翅飞翔,十分壮丽。
那拉静璇正想进去里面探个究竟,可是脚才刚踏上阶梯,旁边就突然袭来一阵寒风,等她反应过来时,一支铁拐已经近在眼前,急急地举剑去挡,可是那瘦弱的手臂怎么挡得住那人势如破竹的攻击?
那拉静璇瞬间被震出几米外,愣愣地撞到墙上后,又翻滚回地上,眼看铁拐再次袭来,瞳孔顿时放大,心想着这次真应了她阿玛那句闯到阎罗王门前了。
千钧一发之际,冷月人影疾闪,快速把她拉到身后,并挡住那人的攻击,道:“季叔,手下留人。”
被冷月唤作季叔的中年男人收回铁拐,眼含戒备地看着那拉静璇,问道:“公子认识这人?她是谁?闯进来有什么企图?”
“季叔,对不起,她是我带进庄里的,是我疏忽才会让她到处乱闯,不会有下次了。”
“那孩子不喜欢外人打扰他休息,带她离开。”季叔幽幽地看了楼里一眼就杵着铁拐离开了,那满含沧桑的眼神,似乎有万千愁绪萦绕心头。那拉静璇偷偷扮了个鬼脸,道:“有什么了不起?怪老头。”
“你还说?谁让你私自跑进来的?季叔没把你杀掉已经很好了。”
“进来看看而已,又不会怎样,这就要杀人啊?再说了,也没人告诉我不能进来这里啊!”那拉静璇万分委屈地嘟着小嘴,冷月不理她,头也不回地说道:“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
那拉静璇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可是又耐不过好奇心,转着眼珠子问道:“喂,冷月,刚才那人是谁啊?他怎么会住在这里?”
冷月还是不理她,可是她一点也不泄气,死缠烂打地问道:“你好像很尊敬他,他是你的长辈吗?还是什么世外高人?”
“喂,你应应我会死啊?”
“少问少说,知道得越少,你的命就越长。”冷月突然转身,神情里透着丝丝肃杀的寒意,那拉静璇反射性地后退一步,想了想,问道:“我说,你们该不会有什么惊天大秘密吧!干嘛这么神秘?”
“是与不是都不关你事,你管好自己就好了,我不吓唬你,季叔虽然瘸了一条腿,可是他功力深厚,而且说一不二,下次再闯进这里,我也救不了你。”
“你这样算是关心我吗?还有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你是看不到我,所以担心我,来找我吗?”那拉静璇一连串地问着,脸上那甜甜的笑容活像偷腥的小猫。冷月确实没心思应付她,白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喂,你不回答,那我当你默认了哦!”
两人逐渐消失在竹林里,小楼的露台上依然是纱幔飘飞,珠帘轻动。季叔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两人离开的方向,接着飞身跃上露台,蹲下身,感触颇深地轻抚着那把雕着凤凰的琵琶,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口。
季叔转身走近床榻,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正安详地熟睡着,雪白的肌肤,漂亮的五官,瘦削的身子,如弱柳扶风,比女人更让人怜惜。那恬静的睡颜是多么的甜美,谁又想到他已经睡了三年有多了。
季叔习惯性地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慢条斯理地给那人整理着那稍稍被风吹乱的发丝,低喃着问道:“然儿,你什么时候才愿意醒来?别再让大家担心了,睁开眼好吗?”
床上的人依然一动不动的,季叔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回答,没再说什么,帮他整理好头发后,又摘了一大束花进来,插满了好几个花瓶,弄得花香满屋才满意地离开了。
那拉静璇和冷月同时不见了,沈宁馨很自然地就认为两人背着她‘偷情’去了,于是好整以暇地坐在大厅里等着‘抓奸’。
两人一进来就看到她一脸危险的狞笑,冷月径自在她旁边入座,问道:“谁又惹师姐不高兴了?怎么一副想杀人的样子?”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人家明明是笑着的,哪里想杀人了?”沈宁馨单手撑头,笑咪咪地盯着他看,另一只手非常不安分地爬上冷月放在桌上的手。冷月把她的手放回原处,道:“认识师姐三年了,你的性格小弟我还算清楚?你笑着的时候永远比不笑的时候更危险。”
“讨厌,别说得人家好像毒蛇一样,这样其他人会误会的。”
“师姐还会在乎别人误不误会?”
“女人是不在乎的,可是男人就不同了,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男人。”沈宁馨凑近闻了闻冷月身上的阳刚之气,一脸享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