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唐清之发现,这人与其说是在跳舞,不如说更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不良情绪。
借着迪厅花里胡哨的灯光,唐清之看见了女孩儿眼角闪过两道不明显的泪光。
——又是个为情所困、借酒消愁的傻姑娘哟。
唐清之刚要抬手安慰他,那女孩儿自己先行开了口。
“其实我是瞒着男朋友来的。”
唐清之看了她一眼,没急着去安慰,反而下意识脱口而出:“我也是。”
说话间,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背脊一阵发凉,抬眼,那女孩儿聚焦在自己身后某个角度的目光,更让他头皮发麻起来。
似乎是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一般,让他喘不过气气儿来——谁给自己下药了吗?!
下一秒,一只手搭在了他的右肩上,席卷全身的不适感瞬间化成实体。
——哦,还好,不是有人给他下药了,只是被人盯上了所以不舒服罢了。
……等等?!
唐清之僵硬地回过头。
余秋竹友善而随和的脸出现在他近在咫尺的面前。
“你也知道自己是瞒着男朋友来的啊。”
……
余秋竹找到这个酒吧没费多大劲——毕竟作为前·曲城浪里白条,这些地方他踩点过不止一次。
他拄着拐自己倔强地从医院打车冲向这个迪厅时,全程都在劝解自己生气伤肝,不要使用暴力解决问题。
但是当他一瘸一拐地在目的地下车时,出租车司机的目光首先剥掉了他最外层的那份理智。
打开门,那曾经让他万分享受的震耳欲聋,裹着门口那群人或是探究、或是嘲笑的口吻刺激他的耳朵里,直接摧毁掉了他第二层的理智。
拒绝了几位热心美女的搀扶之后,身残志坚地冲向舞池,看见正和美女搭讪的唐清之时,他仅存的最后一层理智彻底崩塌。
现在,他嘴上挂着虚假的笑意,他满脸都写着一个反函数公式——笑意越浓、杀气越重。
他没有多分一丝目光给面前的女生,他只是看着自己拿不安分的男朋友相当明显地打了个冷颤,这让他心里稍稍好受了那么一丢丢——至少这混账还知道心虚呢。
“鱼鱼鱼鱼……”
那人开口的样子像是一只被烫了舌头的猫,余秋竹也不打断他多少有几分演戏成分的结巴,静静地看着他。
下一秒,那人就恨不得给他跪下了。
余秋竹早就不吃这一套了,伸出铁拐在他膝下一拦,把还在蓄力中的演技一招全部打散。
“回去说,我不在外面找你麻烦。”
余秋竹脸上依旧挂着让人发寒的笑意——他在这方面比炎炎拎得清,至少脸皮没那么厚,家丑多少还是不要外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