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师成昏迷了数日,这些日子逐风抓了府医时刻盯着他的情况。
老王妃知道消息时,咳出了一痰脓血,这些日子她身子愈发不好了,府医被顾师成用着,她便差人在外头请了大夫,给她开了药服下,又用了川贝等等,都不见好。
连吃饭都没了胃口。
日日夜夜咳嗽咳得她心内发痒,偶有几日喝下霖儿炖的枇杷汤才好转不少。
可是今早,她发觉呼吸愈发困难起来,蒙南公主来和她请安时,她也没了力气,只叮嘱蒙南公主要多多照顾好顾师成。
蒙南公主也听了进去,虽经历种种,她对顾师成还有情谊,更不愿孩子这么早没了爹!
她便日日都会去照顾顾师成,小厨房炖的药、煲的汤都是她一口一口喂下的。
逐风则在一旁目不转睛盯着,还顺带押了府医在身旁。
这老头也让逐风折腾得脸色苍白,整宿睡不好,生怕顾师成死了,他的小命也不保了!
那夜下了一场大雪。
王府的院子被积雪埋了几层高,屋檐也像翻了新,成了白色的,檐下挂了一滴滴的冰丝。
入夜时,戚笛笛来到了老王妃房中。
她手中端着一碗汤药往老王妃床榻走去,老王妃发现她时,嫌恶瞪着她,让她滚出去。
戚笛笛舀着手中的汤药,捏着老王妃的下颌,往里灌进去,她一边灌一边笑,“老不死的!该送你走了!”
老王妃挣扎不脱,全身半点气力没有,她惊恐看着戚笛笛,眼里都在咒骂她。
被灌下一碗汤药后,她摔在床沿,咳了不少血出来,她发颤着手指指着戚笛笛,“你个毒妇!你不怕成儿杀了你?”
“霖儿!”老王妃用尽力气嘶喊着,外头却半点回音没有。
“别费力气了!你杀了她姨妈就该想到会有这日!”戚笛笛嗤笑声不断传出,居高临下睨着老王妃,“你这老不死的,害得我以后都不能生儿孕女,我可真恨你!王府若没你这个老东西,该太平不少!你……就快去死吧!你死了到时谁会知道我怀不了?那些知道的我就都送下去陪你!将来我就带个野种让王府养着,气不死你!你好好在下面看着!”
“你敢!”老王妃眼眸一颤,明白被卖了,她还是撑着力气喊道,“杀人了!”
外面还是没有回应。
戚笛笛笑着看着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又走回桌上,再拿过一碗汤药继续灌着她喝下,“这一碗是送你下地狱的良药!你可得给我下十八层地狱!”
戚笛笛紧紧按着老王妃脑袋的手渐渐松开,老王妃没了声音,戚笛笛将药碗一摔,走出了门外。
门外霖儿候着,她是跪在地上的,屋檐外飘着雪,越下越大起来。
她听到头上飘来声音,“那老东西下地狱了!里面收拾干净,大夫诊断时便说老王妃担忧王爷心悸而亡,没人能查出死因,黑白都是我们说了算!”
“遵……命!”霖儿压着头,牙关冷得发颤着,她眼睛都不敢抬一下,仿佛身前站着一个多么可怕的恶鬼。
等到靴子彻底消失在视野里,霖儿才哭了起来。
与虎谋皮,将自己出卖了彻底。
她跑出屋檐外,将自己埋进了雪里,冻得全身通红没有了知觉,痛苦还在……
———注定是不安的时节。
朝野人心惶惶,京城上下百姓们也在讨论,如果皇帝亡了,这皇位该由谁来坐?
谣言越传越恶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