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哭啊!”秦明月手忙脚乱,她没有带帕子的习惯,于是撩起衣裳轻轻给巧娘擦眼泪。
擦着擦着,巧娘突然没忍住又笑了起来,笑了两声冒出个鼻涕泡,她又哭了。
这把秦明月整懵了,这是闹哪样?
巧娘是看她撩起衣裳,下面露出的肚兜上绣了一群鸭子,这才没忍住。一般肚兜上都是绣鸳鸯,哪里有绣鸭子的,还是一群。
秦明月乖乖坐着,等巧娘平静下来。
然后听着她娓娓道来,意气风发曾少年。。。。。。。
“所以,你该叫我姑姑的。”巧娘拉着她放在小几子上的手,心疼的摩挲着上面泛黄的茧子。
没想到秦明月脑袋一抬,冲着小霍将军说道:“所以您为什么更喜欢王景旭?”
“什。。。什么?”小霍将军有点迷糊,刚刚从回忆里惊醒的他透露着迷茫。
秦明月义正言辞的说道:“这么算起来我才是您亲外甥女,王景旭只能算是您外甥女婿,为什么更喜欢他?”
“噗~~~~”巧娘还挂着眼泪呢,也被这一番问话逗笑了。
见小霍将军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他甚至在反问自己。对啊,为什么?答案没想明白,但是心里的愧疚更深了。
秦明月扭头看向巧娘:“我真跟洛云郡主长的像?”她摸摸脸,有多像呢?
巧娘温柔的目光像是娘亲,在她脸上流连:“三分像。”
“只有三分像?”秦明月皱起眉头:“您多年未曾与她联系,万一她并未丢孩子呢?”
三分像不算像,若是毫无关系俩人身量相似,脸型相似,衣着打扮故意一样,那也得有四五分相似。
巧娘摇摇头:“我确定,而且我猜测你走丢的时日应该是大元三十七年。”
“怎么说?”小霍将军豁然抬头,阿愿走丢也是大元三十七年。
当年,他们得知长公主澜意与仇人之子裴正和成亲后,纷纷与她断绝了关系。所以重明的妻子阿愿走丢后,重明并没有跟澜意细说。
巧娘感慨:“当年我与他定情后,你们都与我绝交,而我与洛云却是我主动绝交的。”
她苦笑一声:“那丫头,在囚海每半月给我一封信,都是骂我忘恩负义的。时间一长,我也恼了便不再看她的信。”
巧娘细细想了一下:“直到大元四十三年腊月秦家应诏回京,那丫头更甚了,五天一封过年也不间断。
可过了年。。。。。。”巧娘皱着眉:“大概三月份,我只收到了两封,第一封是三月第一日收到的,然后就断了十来日,我正纳闷呢就又收到了一封,隔日又一封。”
她边说边悔恨:“那时候我还想着,洛云这死丫头就不该回京,现在日日一封信竟是更方便了。可连续了四日后,就再无来信了。”
自从见到秦明月后,她虽然开始的时候没想到她会是洛云的女儿,可从那以后她就时常想起洛云那些她还未看的信,心里满是后悔。
最后她苦笑:“那丫头最是执着,囚海那么远她都从未断过,甚至在路上也不停歇,怎么上京后反而断绝了呢?我怎么就没想过,她可能遇到事情了呢。就算是当时没发现,可后来半年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明明过年时,她不曾放过任何一个能见到我的场合,每每都要挤过来给我一个白眼。”
小霍将军叹气:“别自责了,那年你也过的艰难。”
巧娘又想起同年年底自己的落魄悲惨,她心里的恨意熊熊燃烧:“他竟然那么狠,我们几个,他从来没打算放过谁。
若是三月我能看了洛云的信,是不是九月九我的蕴秀就能躲过劫难?”
像是自问自答,巧娘又摇着头:“不会的,那时候我被猪油蒙了心,一心信任他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