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当然得去,怎么能不去。
不去的话,娘亲哪来的钱治病?
孟恭烛擦掉唇边渗出的血,面对孟乘的挟持,小小的他毫无办法。
药买回来了。
“我的小火烛怎么今天又伤成这样?又挨打了?”
女人的声音很微弱,正如孟恭烛所言,她躺在床上起不来,连翻身都是个难事。
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女人想必就是孟恭烛的生母。
“都和你说了不要跟你爹对着干,你怎么老气他?”
“娘,我没事,快喝药吧。”
孟恭烛不提求钱买药的事,只是小心地端着药,捏起勺子喂药。
从他平稳娴熟的动作看得出来,是他一直悉心照顾女人。
“你跟我老实说,你是不是又气你爹了?娘不行了,你以后还要靠着你爹啊!”
一滴清泪顺着女人的眼角划下,蜡烛昏黄的灯光照着她枯黄的脸。
她的青春美貌已然不在,但从干净柔情的五官来看,可想而知她当初是何等的婉约动人。
画面一转,月邀静她环顾了一下四周。
屋子里的器具看起来不错,明明是被人用的东西,但女人存在,倒显得这些东西容光焕发,有色又有生气。
就连女人盖的被子,都有种华贵的气息。
这反倒让月邀静长了见识,人竟然能比物憔悴。
笑话,这样的经济条件会没钱买药吗?
当然不是。
是孟乘不愿意给,他宁愿买这些好看没有生命的东西,也不会花钱给女人治病救命。
“娘,我们不提这个,大夫说了,你不能老哭。”
孟恭烛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大人们打太极的说话艺术,他不说让母亲伤心的事。
“你跟我好好说说,是不是我说的那样?”
女人早早就意识到端倪,她继续追问。
孟恭烛不语,女人哭的更厉害了。
“小火烛,你也要骗娘亲吗?你可是让娘活到现在的唯一念想了。”
所以,她才把她的儿子孟恭烛叫作小火烛。
“没有,我去找爹要不离了。”
孟恭烛神情难看地抿住嘴唇,眼神闪躲。
显然男孩不擅长撒谎,可女人不在乎这个,她泛着泪光的泪眼,此时涌上甜蜜的神采。
“原来是为了不离这个灵器啊,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出生,灵器还在群英阁下面吃灰呢,幸亏你爹聪明,挖了个地道把宝物偷了回来……”
提到孟乘时,女人脸上总会有一种不一样的神采。不离不弃是一对双生灵器,是她和孟乘的定情信物,也是她和孟乘的缘起之物。
女人接下来说了很多很多,她与孟乘结识,再到不顾家族反对成婚,孟乘从一介莽夫成为一国将领,这期间都有她的不懈付出。
只不过现在她人老珠黄,孟乘宁愿去逛青楼,在那花天酒地,也不愿意来看她了。
“你别怪你爹,你爹虽然打了你,但也是为你好。”
“娘……”
孟恭烛偏过头去,他欲言又止,目光下意识掠过逐渐放凉的汤药。
“你说,不离会不会早没了?”
最终,男孩还是没敢说出惹他母亲伤心的话,而是用了一个拐弯抹角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