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莹又微微地笑了,她还低下头,对白树成说:“白公子,你真的生气了?”垂下的长发,柔顺似水,乌黑如墨,带着清凉的味道。
“走开,别来烦我!”白树成不耐烦地推开水莹的手,将头躲在被褥里。
“那你对我说,你为什么非要我送你去云岳山呢?别人为什么不行呢?”水莹问他。
“因为,我只相信你一个人。”被褥里传出来白树成的声音:“我知道别人都讨厌我,他们不会真心帮我。”
“怎么会呢?没有人会讨厌你的。”水莹又说:“是你自己多心了。”
“就像秦潇!”白树成从被褥里钻出头来,继续说着:“他就讨厌我,是因为水莹你的话,他才说要帮我。他派的那些侍卫也一样,只会在你水莹面前装模作样,说是会保护我,等一离开这里,他们在哪里把我害了你都不知道。”
白树成情绪低落地说:“反正这个世上除了你,我不相信任何人。”
“不会的、不会的。”对于白树成的话,水莹很是无奈,她连连说:“白公子,你想得也太离谱了。”
白树成冷哼一声,他翻身躺在被褥上,闭上了眼睛。
“哎呀。”水莹叹了口气,她再次抚摸白树成的头发,安慰他说:“只要你诚心去对待别人,尊重别人。别人也会诚心对待你,尊重你,自然也会帮助你的。”
“没用的。”白树成说:“我就这个样子了。”
他继续说着:“如果是水莹你这样做,别人会对你好,会帮你。而我不一样,我再怎么做,别人也不会多看我一眼。”
“你怎么不一样呢?”水莹立然反驳白树成的话,她说:“你又不比别人少些什么。”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的。”白树成说。
听着白树成的话,水莹叹息着对他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帮你对不对。”
“怎么能不对呢?”白树成坐了起来,看着她说:“难道连你也不想帮我吗?”
水莹低下头,说:“可是,白公子,你总要学会独自去面对问题吧,不能总依赖别人。”
白树成立刻说:“对,我当然会独自面对,等我足够强了以后我就不需要任何人。我现在一点本事都没有,你要我怎么去面对这一切?”
说着,白树成还拉着水莹的手,哄着她说:“水莹,你跟我走吧。你都答应过我,要把我送到云岳山,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白树成又说:“不出几天,很快就到云岳山了。”
水莹低下了头,无奈地对白树成说:“好吧,你都这么说了,反正早晚都要去,就早一些去吧。白公子先等我一下,我去跟秦公子告别。”
白树成点了点头,水莹离开了屋子。白树成继续趴在床上,等着水莹回来。
花园里下起了雨,淅淅沥沥。雨水洗打着花草树木,土地泥泞,到处一片清新,带着寒意,带着凄伤。
秦潇独自站在亭中,望着那片雨景。他的眼中带着一丝忧伤。很多人在下雨的时候,总是会想起悲伤的往事,秦潇也是。
渐渐地,秦潇在雨中看见了水莹的身影,她打着油纸伞,正向亭子这里走来。秦潇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水莹,直到她走进了亭中。
水莹将油纸伞合上,放在柱子旁边。这个时候,她感觉到背上一暖,却是秦潇脱下自己的长衣,为她披在身上。水莹低下了头,用手拉紧长衣,使得那长衣更贴近她冰凉的身子。长衣带着秦潇温暖的体温,和书墨、檀木的香味。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水莹先开口说:“秦公子,水莹有件事要对你说。”
“水莹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要客气。”秦潇说。
此刻,水莹抬起头看见秦潇站在石桌前,他背对着自己,正看着手中的墨瓷。水莹有些为难,但还是说出了口:“我想,今天就和白公子离开……”
秦潇身子一顿,他将墨瓷放下,但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