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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第1页）

&ldo;谢相爷，你的扇骨断了。&rdo;

……隔着一重衣袖，当是无人察觉才是。

谢端步伐一滞，将折断的扇骨交由身边的小吏，淡淡道：&ldo;大夫非常人。&rdo;

&ldo;谢相过誉了，在下凡人一个，只不过平日好些推演之术，今日还余一卦，适才擅自为谢公算了算……今日谢公水祸袭身，当退避三尺。&rdo;

言罢，他便拱了拱手，离开了。

谢端身边的小吏低声道：&ldo;谢相，这枭卫的医者好没规矩。&rdo;

&ldo;无妨，走吧。&rdo;

谢端继续朝宋府后院走去，待穿过中庭，走上台阶时，他略一沉吟，在小吏古怪的目光下，向后缓缓退开数步。

小吏正觉得奇怪时，忽闻一声尖锐的脆响，只见高檐上一根掩在雪下的冰沉重凌忽然落下来，砸在谢端刚刚涉足的位置。

……水祸当退避三尺。

小吏头皮发麻，愕然道：&ldo;相爷，这人……&rdo;

地上尖锐的碎冰倒映在眼底，谢端平静的目光下，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沉怒之色。

&ldo;……妖人。&rdo;

赵玄圭走出宋府后，面上的忠厚之态一扫，对叶扶摇低声道：&ldo;布局尚未周全，谢端又是多智近妖之辈，宗主刻意提醒，是不是太早了？&rdo;

拂去肩上的碎雪，叶扶摇微笑道：&ldo;棋逢对手，没有忍住也是常事……你猜，谢端待我家的小姑娘，是真心还是假意？&rdo;

赵玄圭皱眉道：&ldo;儿女情长之事，不甚明白。不过见他对陆栖鸾入狱一事无动于衷，想来是不挂在心上的。宗主对妇人过于上心了，切莫因之耽搁了夺国大计。&rdo;

&ldo;自然。&rdo;满不在乎地应付了一声，叶扶摇抬头看了看浓酽的天色，上面疏星几点，自云中微烁而出，看了片刻，道‐‐

&ldo;我们家的小大人，在悬崖边盘桓太久了，推上一把，如今也是该看到困兽破笼时……这朝堂该是如何刺眼了。&rdo;

……

&ldo;与父母书，

见字如晤，儿为人所陷，认他人做父，实非已愿。身世之因果，儿已了然，亦知家慈念念有愧，然十八年恩养，待儿舐犊情深，昔年之种种，既与儿阴阳相隔，儿亦不愿深究。今儿托身侯府，得以保全，待来日云消雾散，必共聚天伦，父母务请忍之，再忍。勿念，勿念。

栖鸾敬启。&rdo;

榻侧还有一卷明黄的密旨，侯府的主人却不看，而是让陆栖鸾一字一句地念完家书，才道：&ldo;老夫知道，为何无敬挂意于你了。&rdo;

与上一回谢端在场不同，这一次是经由苏阆然先考的故交，同时也是东沧侯手下悍将邹垣悄然入的府，东沧侯并未拒见，而是让她写一封家书。

&ldo;无敬当年说，文墨最能做伪饰，却也最能见人心。你像当年的无敬，雄心勃勃地要凭借一己之力斧正朝纲……妇人擅柔，能屈能伸，而他却过于苛求黑白了。&rdo;

&ldo;下官不知。&rdo;

&ldo;十年前他入仕不过半载，一心要以自身之力扫清朝纲，后来却知难而退，醉情于山水。不是他没有权谋手段，而是不愿去用。&rdo;东沧侯自然是世上最了解谢端的人，余光瞥见陆栖鸾的神色，已经颇有些为官者的雏形，道：&ldo;你若当真舍不下家中之人，老夫大可收你做义女，为你保媒许给无敬为妻，不禁你做女官，可好？&rdo;

&ldo;侯爷的好意，下官心领了。&rdo;

&ldo;你不介意身世之事是无敬所泄露而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