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起身,道:&ldo;陆侯,我这皇弟意图逼宫篡位,该如何处置?&rdo;
&ldo;陛下新封,不宜开杀,可酌减废皇子,封阳宁郡公。&rdo;
慧妃踉跄着倒退两步,道:&ldo;这不可能……菡云你告诉他们,你的诏书是假的,好吗?&rdo;
她被自己沉重的裙裾绊了一下,倒去时,看见女儿眼中一片寂灭,轻轻地后退一步,任由她摔倒在地。
&ldo;母妃……不,母后。&rdo;
殷函握紧了手中的诏书,宛如看着陌生人一般看着慧妃。
&ldo;朕名殷函,日后勿要叫错了。&rdo;
言罢,在陆栖鸾微微侧身行礼后,提起裙摆一步一步走向那天下之人所仰望的龙椅。
满地钗环凌乱,慧妃仰头嘶声道:&ldo;不、你不能坐在那里,那位置不是你的!&rdo;
殷函步伐一顿,回神指着瘫坐在御阶下的三皇子,厉声道:&ldo;那就让那废物来抢!&rdo;
慧妃恍如被冰水浇透一般,而今才发觉,她……从来未曾看清过这个女儿。
殷函冷笑起来:&ldo;一胞所出,他连站起来和我抢的勇气都没有,你凭什么以为,他能比我强?父皇之霸业,不该毁在废物手上。&rdo;
三皇子像是全然不认识这个胞姐一般,愣怔间,看着他母妃颓然晕倒,而昨日他还盘算着如何对付的女侯在朝臣恨入骨髓的目光下,道‐‐
&ldo;送太后回宫,十日内,当好生养病。至于阳宁郡公,关起来。&rdo;
连软禁都不是,直接就是一句关起来。
最该说些什么的宋睿指着陆栖鸾,双目赤红,向她走出两步后,脖颈青筋爆出,一张口,便喷出一大口血。
&ldo;宋相!!!&rdo;
四下的朝臣大乱,正要上前去扶时,早已候了许久的禁军一拥而上,将文臣全数抓住按着跪在地上。
&ldo;宋相年事已高,看在明桐的面子上,送回府中休养,余下谋逆之辈,大理寺少卿、御史等,押入死牢,若陛下龙体有个万一,立斩。&rdo;
她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要杀人。
&ldo;你敢杀我?!你可知我是两朝重‐‐&rdo;
第一个被拖出去的,刚一离开视线,门外便溅了一地的血。
陆栖鸾环视四下,道:&ldo;谁想做第二个?&rdo;
一片惊惧,仍有一人嘶吼‐‐
&ldo;陆栖鸾!你今日杀朝臣立女帝,明日便会遭天下之人共讨之,史书上必有你千古骂名!&rdo;
那人咆哮间,陆栖鸾自他身侧走过,似无意般,伸出手将他官帽轻轻摘下,送至眼前,又松手任凭那鼎贵簪缨落地,上面镶着的细碎明珠四散。
随后她笑了起来,那笑声比之狂妄,更像是一种压抑后的宣泄……
&ldo;趁你们的舌头还在,那就骂吧,至于我,只有一句话。&rdo;
陆栖鸾收了笑声,踏出殿外,在迎接雪散云开的第一缕逆光中,那些将死的朝臣们,觑见她权欲入眼,分明面目全非……却又无比妖冶。
&ldo;谢尔等千古骂名,为我冕上封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