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肖语常对他的叫嚷置若罔闻,徐徐朝亦米走去:“通风报信?好一个护主心切,真是令人感动。”语气嘲讽至极。
亦米被人架着,龇着牙一副凶狠模样,毫不示弱。
肖语常看着他,总以为他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啃咬自己,眉心一蹙,顿感不爽。
“难道你家主子没教过你面对尊者该有的礼数?!”
一个下等仆俾,居然敢直视他,也就罢了,还敢对他露出这般不服管束的表情。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就是毒夫!”亦米瞪着眼对他大喊。
“!”辛在水脑中弦断,杂音“铮铮铮”撞得他头昏脑胀,眼前忽地闪过夙米沾满水珠、苍白无血色的脸,“住手!”
他强压下自己身体的不适,目光坚忍。
辛在水迎着亦米惊喜的目光,走向他面前,用最冰冷的语气说了一句:“来人,将亦米掌嘴五十。”
亦米瞳孔微缩:“殿下……”他不懂殿下为何罚他,但既然是殿下的责罚,他心甘情愿地受下。
辛在水转身对肖语常说道:“这仆俾没调教好,致使他冲撞了贵君,本宫已亲自责罚,贵君可千万别因此动怒才好。”冷静无比,完全看不出有半分心软。
肖语常扯出一抹冷笑:“君后此时不应在禁足?怎的跑出来了?被陛下知道了会难为你的。”
辛在水微侧过头,看了眼跪在不远处的云朝意。云朝意也在看他,脸上全是讶然。
余光这才捕捉到除了云且眠和郁米以外的人——两名陌生的姑姑,想来应该是上次林藏烟派来保护云朝意的。
她们脸上尽是无措。此次是云美人犯错在先,身为贵君有理由对后宫位分较低的君侍进行责罚,与刺客直接上门刺杀不同,这种事情她们无权干涉。
辛在水猜到了这点。
想必又是肖语常使计引诱意儿犯错罢。
“肖贵君会让陛下知道么?”辛在水迎上肖语常的目光,眸中冰冷且晦暗。
为何跑出来,他难道不清楚?何必在这虚与委蛇,无聊至极。
肖语常被戳破了心思,也不气恼,竟无比大方地承认:“当然不会。”
辛在水想要直接,那他便直接点。总是弯弯绕绕,他也嫌累。
“你要对意儿做什么?”辛在水忍不住手指蜷缩,紧握成拳,周身散发着冷意。
“君后怎么说得好像是本宫在故意为难他一样。”
肖语常轻笑着看他,随即唤了锣烨一声。
锣烨上前,手里捧着一叠宣纸。
辛在水一脸警惕,等待肖语常的说辞。
肖语常接过薄薄几页纸,随意翻看着,冷哼一声道:“云美人擅弹民间青楼放荡淫逸之曲,靡靡之音,其它殿内的君侍可是听见了。此举实在不守夫道,人尽可妻,罪可致死。”
辛在水听罢,血色尽失。
耳边传来云朝意怒不可遏的叫喊:“胡说八道!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是青楼之曲,想对付我直接来就是,何必使这些下三滥的招数!”
“肖贵君,意儿他品性率真,向来热爱音律,不过是觉得文字谱里记载的指法和弦位甚妙,才弹着钻研学习一番,如何能被随意安上不守夫道、人尽可妻这样的罪名?”云且眠背后早已冷汗直流,但仍故作镇定地替云朝意解释着。
肖语常冷眼看他:“你的意思是,他没错,错的是本宫了?”
云且眠失措:“眠儿不是这个意思。”
肖语常再不想多费口舌。
“既然错误已经犯下,再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他终是练习弹奏了,惩罚是在所难免的。”
“本宫念云美人是无心之过,便留他一条性命,处以拶刑罢。”
!!!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
什么?拶形?
云朝意俱是一愣。若是真的处以拶形,他此生都别想再弹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