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修成人身第一天就多灾多难,见到了这么个冰冷的大冰块,还试图抢走他的主人!他可不笨,及时打断这些,他就可以独占妍娘。
小戚幻成人身之后,成了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因为未曾涉世,更显得他纯白无暇,只是被养的有些娇惯。
妍娘习惯性摸摸他的发顶,一如他还是狐狸时。
“解了吧。”一双水瞳看向贺云州,看见他慌忙收起刀剑般刺向小戚的眼神。
不准乱说,他警示那只笨狐狸,换来一个得意洋洋挑衅的眼神。
禁言解开,如同装满瓶子的蹦豆哗啦啦争相抖落,小戚的话又密又急。
本就缺少了半个神魂,此时贺云州被吵的心神不宁。他闭上眼,还算好受些,只是闻到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茶花香味。
他蓦然睁眼,上下检查着妍娘是不是受了伤,“你受伤了?给我看看。”
小戚看看贺云州,又看看妍娘。自知闯了祸,胆战心惊的往角落里躲。
可那些小动作怎么可能躲开贺云州的眼睛,轻轻扯过妍娘的手,上面两个血洞已经开过了花儿,又被小戚化形时脑子不大清楚啃的参差不齐的剩下一点子花梗。
妍娘到底是不习惯,试探性往后挣了挣手,却被冰凉的大掌握得更加紧。
“别动。”他轻声道,另一只手小心翼翼抓住短短的花梗,如同对待的是价值连城的珠宝。
妍娘只觉得周围忽而安静下来,静的能听见针落的声音。他神情认真,将自己的手抬高,高挺的鼻梁甚至要戳到手背。
凉风袭来,他在帮她吹伤口。如松雪初落般的声音惊得人心如鼓擂,“疼吗?”
妍娘只觉得喉间团着一团火焰,干涩地炙烤着,让她说不出话。她看见他纤长有力的睫毛低垂着,胸腔里是极速跳动的心脏,第一次感受到一个人的注意力全然在自己身上的兴奋与快乐。
一点也不疼,她看见他长指拈诀,金色的法术渗入皮肤周围,缓解酥麻的疼。
皮肤恢复如初,角落里的小戚见此才壮着胆子挤到两人中间,凑过脑袋来想要舔一口。
他依旧是狐狸的习性,却被贺云州一把推开脑袋。
“你若是学不会如何做人,便回去找你的……”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本想说让他找回二尾狐的族群,却想起沦陷的通州城,城郊的那片蓬草堆里的狐狸也不知如何了。
都是他的错,身为神明,却不能救世。
贺云州如是想着,脸色越发煞白,来自内心的愧疚与破碎神魂的折磨让他看起来处在紧绷着的崩溃边缘。
“贺云州,你休息一下吧,就在我这里好不好?”妍娘将自己的小床铺好,一个温暖的小窝,温馨而安全,对一个即将破碎的人具有足够的吸引力。
他也想找一个地方忘记现在的一切,忘记将来的困苦。
他脚步虚浮顺着妍娘的指引躺在她的床上,近十日的未眠,可心中的焦虑却紧紧牵扯他的理智,让他不敢闭上双眼。
“睡吧,睡一会儿没事的。”一只温热的手抚上他的额头,直通灵台般扫去内里的阴霾,让他放松在她的体香中沉沉睡去。
小戚被赶到了贺成溪的帐子里,两个少年大眼瞪小眼。
“大哥呢?”贺成溪有些不自在的看着这个由狐狸变成的人,偷偷觑着眼看他身后可有尾巴。
小戚翻一个白眼,“别看了,没有尾巴!你大哥那个冷脸冰块,他霸占了我主人!”
他是个话痨,一旦说起就不会停歇,显然是社会化的程度不够,没有族群人的教导还不大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