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把脑袋贴在她手心蹭,乌豆的黑眼闪亮发光,吱吱乱叫,分明又是想吃沙棘根下的蝎子了。
楚暮抱举起小狐狸,摇着它说:&ldo;你要吃自己去抓啊,总是撒娇卖萌支使我……&rdo;
云焕坐在另一头,看她,突然道;&ldo;我去。&rdo;
&ldo;去哪儿?&rdo;楚暮还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云焕一指她手里的小狐狸,回答她:&ldo;沙蝎。&rdo;
听闻沙蝎的小绿当即冲着云焕颇为甜腻地叫了一声,却被楚暮掐了一把,这有奶就是娘的死狐狸,完全不认她养了这么多年的情分,粘师弟的时间可比粘着自己还多。
楚暮大约是忘了小绿是一只爱惜尾巴的沙狐,她都快要薅秃小绿的狐尾了,自然都是躲着她的。
&ldo;等等,我也去吧,&rdo;楚暮拍拍身上沾染的狐狸毛,去拿竹篓和铁钎,&ldo;我一个人在古墓里也很无聊。&rdo;
小绿在他脚边来回贴绕,云焕低头去看撒娇的沙狐,微笑起来。
☆、鲛人
为什么不死呢,她应该去死的。
裸。露在空气里的肌肤干裂,流出鲜红的血液,在她青紫的皮肤上蜿蜒如虫,她从口中呕出脏污的东西,只想着能迎接死亡的快感。
可惜,她并不能如愿,在这个世界,死亡都成了奢求。
她多希望能死在碧落海里,化为泡沫、化为水汽,没有躯体的束缚,自由自在、逍遥无羁……最后升到苍穹的星辰上,再化为云雨,洒落在大地里。
不,她回不去碧落海的,也升不上星空。
正在穿衣的男人呸了一口,踹了她一脚,骂道:&ldo;跟个死尸似的,艹得人真没兴致,军。妓到底不如妓。馆的鲛人姑娘来得有意思!&rdo;
她只是默默翻了身子,将脸埋在沙土之中,仍由他踢打和辱骂。
男人一把抓起她的长发,猛地将她从地上拖起来,扯着她往回走,&ldo;你他。妈给我站起来!&rdo;
男人手里拖着她灰蓝色的长发,并结着地上的沙土,脏成难以解开的乱团,他颇为嫌弃地啧了一口,拿粗砺的手钳住她的下颌,将她漂亮空洞的脸面翻转到天光下。
脸型纤美、轮廓秀丽,鲛人一族特有的美貌在她脸上显现得淋漓尽致,美中不足的是在她长睫之下‐‐那双碧绿却没有聚焦的眼睛,仿佛这具皮囊里没有安放灵魂。
美得像个傀儡。
男人对准鲛人姑娘的脸,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十分嫌弃她死尸般的躯体。
&ldo;妈。的死刘方,说野。战有意思,有意思个屁!&rdo;
&ldo;又脏又冷,哪有帐里舒服!&rdo;
&ldo;跟我回军营!&rdo;男人继续拉扯着她的头发向空寂大营走。
瘦弱的鲛人姑娘颤抖着身体,被迫向前歪着脑袋走路,一步一斜地跟着他。
男人必经的路途上,忽然站出两个小孩,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ldo;看个屁!死孩子给老子让开!&rdo;男人斜着三角眼,只拿眼白对着挡路的两个少年。
楚暮和云焕,正捉满了一篓子的沙蝎,往古墓走,回程路上却撞上了这一幕。
气愤无比的楚暮不说话,只回他同样一个白眼,右手拔出常挂腰间的长剑。
男人&lso;呦嘿&rso;一声,对拿剑指他的死小孩还挺有逗弄的兴趣,他松开手里拽住的蓝发,转动着手腕逼近楚暮。
见着红衣裙的小姑娘长得颇为水嫩可人,他略带淫。邪的目光扫在楚暮身上,啧嘴道:&ldo;小娘皮这是急着来伺候爷儿嘛?&rdo;
他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一只手还没摸过去,忽然一道银白色的闪光迸发,瞬时削了他往前伸的手指‐‐五指齐根而断,喷洒出腥热的血来,坠在沙地上滚成无数沾满尘土的小圆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