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聂平新正靠在栏杆上,一动也不动,脸色苍白,似乎是睡着了,又似乎是透支了身体,现在疲惫无力。
家佣都下去了,她轻轻走到他身边,坐下,将他的头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生怕吵醒了他。
可他还是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她,软软地叫了声,“宝贝……”
声音那么轻,那么柔,像雪花落在了心上,融化开,然后慢慢地渗入到整颗心。
宋久久抱着他,“嗯,是我,睡。”
聂平新是真的累了,很累很累,身体累,心里更累,眼皮再一次沉沉地合上,手却跟她的手十指紧扣,不愿分开。
一月的天,很冷,夜里更冷。
可宋久久却没有觉得有一丁点的冷,怀里的男人睡得很熟,很香甜。
有他在身边,即便是寒冬腊月也依旧温暖,没他的日子,纵然是盛夏酷暑,依旧能冻得人难以承受。
管家抱了被子帐篷像是野外宿营,在楼顶不但撑起了遮风挡寒的东西,而且还将弄来了一块电热毯,铺在帐篷里,她跟管家一起将聂平新抱进了帐篷,她就躺在他怀里。
她说:“聂平新,我们还没去野外宿营过呢,今天算不算?”
她笑着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眉眼也亲了亲,鼻梁,嘴巴,下巴,细细地亲了一遍,像个偷吃的孩子,舔着嘴唇咯咯地笑。
“聂平新,我趁你睡着占你便宜啦!”
“宝贝……”睡梦里,聂平新嘤咛一声,将她的手朝脸上揉了揉,嘴巴动了动没有醒来继续睡了。
她不敢再说话,趴在他身边,借着没有完全拉上的拉链外明亮的灯光,安静地看着他的容颜。
五年了,他老了很多很多,虽说五十岁的男人了,可头发也不该白这么多,爸爸六十岁的时候头上也没几根白头发,可他才五十岁都这么多的白发。
眼泪一瞬间就盈满了眼眶,她要哭了。
这五年,他到底是怎么折腾自己的?为什么不好好地照顾自己?把自己糟蹋成这样。
她抚摸着他两鬓的白发,声音沙哑而颤抖,她说:“聂平新,你老了。”
之后,却忍不住捂着嘴哭了起来。
聂平新,为什么我跟你不是同一天出生?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生,一起死,这样就不会独留一个人在这世上孤苦伶仃。
聂平新,你说你是重生,那你能不能再重生一次啊?不管你下一次重生变成什么样子,多矮,多丑,我都不嫌弃你,我都要你,真的真的,你再活一次好不好?
细小的声音响起,帐篷的拉链从外面拉开,宋久久抬头看去,看到聂平弘站在门口,她不想搭理他,可他却还是厚脸皮地进入了帐篷,盘腿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们。
她擦去眼泪,将脸埋在聂平新的怀里,拉起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晚安,聂平新。”
聂平弘安静地坐在帐篷里,看她虽然是闭着眼睛,却一直都没睡着,他低沉着声音开口,“玉儿,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死了,你会爱上我吗?”
宋久久没有睁开眼,声音冷冷的,怕吵醒聂平新,又刻意的压低,“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聂平弘坐着没动,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的痛苦,痛苦中放佛又带着丝丝的期待,“如果我说,我能让他活下去,但条件是你嫁给我,给我生个孩子,你会同意吗?”
“你说什么?”宋久久猛地愣住,低头看了眼身边熟睡的人,“去外面说。”
宋久久先出了帐篷,来到外面,一阵寒风吹过,她禁不住抱住手臂,真冷。
聂平弘看了看熟睡中的聂平新,起身也出去。
到了外面,他脱去身上的大衣,要给宋久久披上,却被她躲开。
“听话,不然你会生病。”怕她不穿,聂平弘说:“你如果生病了,他会难过。”
宋久久看了他一眼,抓过大衣穿在身上,她不能让聂平新难过。
不过穿上大衣虽然暖和一些,可还是很冷。
“去那边说。”她来到天台的一角,聂平弘跟过去。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