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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计划,方启明夫妇晚上早早进了卧室,过了不久,灯也熄了。方英一直在自己的房间学习,没有发现丝毫的异常情况。今天晚上米朵在医院值班,晚饭时周洁就告诉过方英了。知道米朵今晚不来,方英几乎觉得有点儿不习惯,因为这些日子里,她们两人真的像姐妹一样,方英对米朵,则差不多做到了无话不说。
然而,不习惯的同时,方英却又隐约觉得一种自由。虽然主观上,方英一直努力想配合米朵,尽快改掉偷窥和自慰的习惯,并且这些天来,也基本这样做了,明显感到身体和精神上都有所改善。但在此之前,这种行为之所以严重影响了方英的生活,正是因为它对人有种特殊的诱惑,在给人带来的快感中,渐渐麻醉并成瘾。
那种来自于偷窥和自慰的快感,从开始的陌生新奇,已经日渐熟悉熟练。每到了固定的那个时间,它便会在方英心里活跃起来,勾起她蠢蠢欲动的欲望。这些天,方英没有一次偷窥和自慰,正是以米朵引导的方式化解了欲望。可是今天晚上却有了一丝不同,今天晚上,方英不住地回想起傍晚自己坐在林志远身后的感觉,回想着她看到的林志远宽厚的肩背,手扶到的腰部富有韧性弹性的触感。
方英努力用学习来转移心底的冲动,可最后她失败了。临近午夜,方英借着去卫生间的机会,停在父母门外听了一会儿,里面传来熟悉的鼾声,父母都睡着了。方英放心地回到自己房间,轻手轻脚地将插销插上,然后关掉灯,到床底下摸黑找到那个望远镜,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林志远和平时一样,此时刚刚结束了运动,走进了卫生间,开着灯冲凉。方英心里荡漾起一种复杂的感觉,混合着甜蜜和不安,举起望远镜,调整好方向,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林志远的一举一动。几乎与此同时,心底那种模糊的欲望升起来,使得她一手扶着望远镜,另一手放到胸前,解开睡衣的扣子,轻轻抚摸着自己。
那种遥远虚幻的快感冲昏了方英的头脑,令她丧失了警惕性,方英没有听见此时父母卧室的门轻轻打开,没有听到父母接近的微弱的脚步声,甚至没有听到插销底座松动的声音。当她微微闭上眼睛,沉醉在似真非真的幻境里时,房门砰的一声被重重推开,随即明亮的灯光遍布每一个角落。
方英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她的睡衣还敞开着,一手拿着望远镜,一手停留在自己稚嫩的胸上。目光迷朦,闪着湿漉漉的光亮,仿佛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场面竟然是真实的。直到门口的父亲本能地转开脸,回避开她的身体,而母亲则怒冲冲地走上前,一把扯过她敞开的衣襟,将身体盖好,同时抢过她手里的望远镜,高高举起,狠狠摔向地面时,方英才真正醒悟过来。完了。
方英觉得所有的力量都从身体里倾泄而出。父母暴怒的面孔和喝斥,都不再真正进入她的眼睛和耳朵。
那一个瞬间,方英的大脑出现一片空白,完全停止了思考。很快,另一种极端的渴望控制了方英的思维。
普克和彭大勇的调查工作,因为一个意外事件而发生了变化。上午,普克正在办公室和彭大勇商量下一步的调查计划,忽然接到了米朵的寻呼,说有急事,请他速回电,留的是医院的电话号码。
普克有一丝奇怪,边拨电话边想着,又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正想着,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米朵的声音,明显流露出焦灼和难过。
“普克,英子出事儿了。”米朵直截了当地说。“现在三言两语很难说清,你能马上到医院来一趟吗?”普克一惊,说:“好,我就来。在哪个科?”
米朵的回答又令普克吃了一惊。“精神科。来了再细说吧。”
普克马上离开办公室,骑着摩托车前往米朵工作的医院。到了医院,看见米朵正在大门口等着,脸上是普克很少见到的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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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普克停好车,米朵把他拉到偏僻的角落,尽量简明扼要地讲述了整个事情。
早上米朵回到家不久,正准备睡觉,接到周洁的电话。当时周洁在电话里哭着说:“米朵,英子出事儿了,你快来帮帮我们。”
米朵吓了一跳:“你们现在在哪儿?”
“就在家里。”周洁哭着说:“你快来,求你了。”
米朵放下电话,冲出家门,叫了出租车直奔绿园小区。到了周洁家,是方启明给米朵开的门,方启明一脸慌乱无措,方英的房间关着门,里面传来呜呜的哭声,米朵听出那哭声不是方英的,而是周洁的。
米朵走到方英门前,轻轻推门,门开了。米朵抬头看见周洁坐在床前小声哭,方英则平躺在床上,急忙大步走上前。周洁回头见米朵来了,哭声又大了。
米朵呆住了。方英躺在床上,身体被一个被单紧紧裹着,被单外用绳子勒着,身体不能动弹。她的头发乱作一团,一绺发丝粘在嘴边。而脸上却是无比淡漠的表情,眼睛半睁半闭,看着天花板。
周洁哭着说:“米朵,你早该告诉我们啊,现在英子这个样儿可怎么办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