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伏至罗?”竺一禅诧异道,“他也死了?”
“不是。”阿图尔解释道,“是他的父亲,嗯,或者是他的叔叔。谁知道呢,反正是那对无赖兄弟的老二,阿伏至罗趁他喝醉,把他丢进河里,淹死了。”
“所以你怀疑是阿伏至罗杀了老宋?”竺一禅问道。
阿图尔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事不关己地说道:“他杀了人后,被逐了出去,然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了。他一回来,就又有人死在酒后了。说跟他没关系,你信吗?”
竺一禅沉吟半响,缓缓说道:“我以为他是因为偷东西,才被赶了出来。”
“那是对外宣称。”阿图尔哼了一声,“他犯的,可是弑父大罪,怎么能让外人知道,我们阿伏氏出了这样一个险恶的人。”
帐篷中安静了下来,当他们听到有人大喊着“阿伏至罗”四个字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外面异常吵闹,尖叫声、砸东西声、还有牲畜受惊吓的声音,全都混杂了一起。
“阿伏至罗!快放了夫人!”一个守卫高声警告道。
听到这句话,帐篷中的人瞬间都站了起来,向外面冲了出去。
只见阿伏至罗一只手臂环抱着苍云的肩膀,另一只手挥着一把剑,逼退着试图靠近的守卫。
妇人人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
“老宋不是死了吗?夫人去看他的路上,阿伏至罗突然冒了出来,劫持了夫人。”
阿图尔听到后,皱起眉头,说了句:“蠢货。”
竺一禅望着惊恐的苍云,情不自禁地向前迈出一只脚。
雁姨立刻将他拉了回来,劝告他千万别搅进现在的局面中。
“可苍云她……”
“你不懂。”雁姨把他推到牛车旁,“只要有赤郎在,阿伏至罗就带不走她,你快藏好,别叫人发现了。”
守卫接连发出惨叫,阿伏至罗像一头穷途末路的野兽,发疯似的砍杀出一条血路,拽着苍云,想逃出阿伏氏。
营地中混乱不堪,守卫倒了一地,干草堆着了火,再被风一吹,变成一个个小火球,向四面八方滚去。
赤郎阴沉着脸,出现在人群后,仿佛是一只刚从地狱里爬出的戾鬼。
他从容不迫地拉开弓,箭矢穿过嘈杂纷乱的人群,准确无误地射中了阿伏至罗地膝盖。
阿伏至罗张大嘴,无声地跪到了地上。
当他抬起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庞时,发现了牛车旁,胡人装扮下的竺一禅。
阿伏至罗想都没想,猛地将苍云推向竺一禅的方向,大声喊道:“带她走!快带她走!”
苍云脚下不稳,身体前倾,猛然栽倒在地。
她像一只惊恐的小动物,趴在地上不敢动,怯弱地望着四周。
竺一禅想过去,可是,受伤的守卫、受惊的马匹,还有各种倒地的杂物,挡在他的面前,使他根本没办法迈出脚步。
“郭岁星!”竺一禅叫了一声,朝她伸出一只手。
“过来!我带你回家!”竺一禅急切地呼唤道:“你不是想回敦煌吗?我的母亲在敦煌,她是李家人,西凉李家人!我可以帮你找亲人!”
苍云循声望了过来,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双眼迷离,鲜红的嘴唇微微张开,仿佛在诉说一则语焉不详的哑谜。
竺一禅看到赤郎一步步朝苍云走来,心急如焚地叫着郭岁星的名字,引诱着她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