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衣服的时候,云清才发现上面沾了抹血迹,青兰欲帮她拿去清洗,云清摇摇头:“楼船上都是陛下亲信,没事,我在房间里自己清洗一下晾干就好。”
了解公子的性格,青兰没说什么,只道:“公子小心些。”
云清身旁的女暗卫都是为了给她做遮掩之用,其中以青兰为首,都对云清的处境担忧得不行,尤其是现在这个进退难为的状态,着实令人揪心。
云清没有试错的机会。
“你们也辛苦了。”云清喝了口茶水压压惊,“最近是我想太多了。”
谢让坦白的时候很真诚,也确实有几分触动了云清的心,但那之后却没有过任何激进的行为,好像就是在叫云清慢慢适应。
小暴君都沉得住气,反倒是她先自乱阵脚了,真是不应该。
简单清洗了一下衣裳晾晒起来,云清总觉得身上不太利索,谈不上不舒服,但就是不想动,最后差青兰去和谢让知会一声,自己就舒舒服服裹着毯子躺在小榻上打了个盹。
清闲日子难得,没人叫,云清睡起来没个时间概念,再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她迷糊着蹭了下,然后清醒了过来。
直到睁眼时才发现不对劲。
自己什么时候回到床上了?
思维还没有转开,云清就听见有脚步声响起,随后房间里的烛火被点亮了些。
少年缓步至她床前,眉眼在昏暗光线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太傅睡醒了?”
明明是温和的,云清陡然生出了股惊悚感,她睫毛抖了下:“是你把我抱上床的?”
谢让的身份摆在那里,如果是青兰拦了他,那就更怪异了,说不定还会露出更多的破绽。
自己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回到床上,所以这是唯一的答案。
“对啊。”谢让笑得良善,“小榻上睡着不舒服,我进来的时候太傅已经快掉下去了。”
【胡说,我睡觉明明很规矩的!】
云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戳破他的谎言,幸好身上衣服还是完完整整的,她没生出太多想法。
“开玩笑的,太傅莫怪。”
在云清气恼前,谢让主动认错,并且道出了自己的来意:“我见太傅未用晚膳,前来看看,太傅可是下午吹了风,所以不舒服了?”
云清顺着他给的台阶下:“嗯。”
云清说着,就要下床,结果被谢让俯身轻轻按住了手。
少年嗓音低沉:“若是不舒服,就别下床了,我去给太傅端碗汤来。”
谢让说完,也不管她拒不拒绝,快步就去端了碗汤过来,看见燃烧的炉子,云清就觉得,这件事情恐怕是早就有所预谋的。
因为谢让的眼神看上去甚至有几分跃跃欲试:“我来喂太傅吧……”
“不必!”云清忍无可忍,直接打断了谢让没有说完的话,听上去甚至有点咬牙切齿,“臣倒也没有脆弱到这种程度。”
“好吧。”谢让遗憾,把碗递到了云清手中。
云清没有在床上吃饭的习惯,但谢让在这里盯着,她也没办法了,小口小口喝完了那碗撇去浮油的鸡汤,感觉身上确实暖了不少。
谢让顺手接过碗放在一旁。
云清问:“这样陛下放心了,可以走了吧?”
“太傅刚醒,恐怕没有睡意。”谢让不紧不慢地在床边坐下,掀起眼皮,直勾勾盯着云清,“那不如让我和太傅来秉烛夜谈。”
云清揪紧了被子的一角。
她看这小兔崽子就是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