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让打开折子一看:“是请封郡主的折子。”
云清:“哪位公主啊?”
先帝膝下的皇子除了谢让外都被残害殆尽,倒是几位公主们因为远离权力中心,所以保下命来。
那几位公主的母妃在后宫中都不是什么显赫人物,她们与谢让也不甚亲近,后来在谢让的默许下,迁到了封地去,过安生日子,也不算很差了。
“宣乐公主。”谢让把折子给她看,“太傅为她女儿起个封号吧。”
“她挺好的。”
历史上关于公主的记载多在犄角旮旯里,云清对宣乐公主有印象,还是因为她在大熙亡后誓死不降乱党,才被人们记住,不过这可算不上美谈——公主的功绩不会记载,被铭记的只有拿命换来的身后誉。
现在不宜说出来,云清想了想:“叫永和?”
谢让敲定:“就这个吧。”
他提笔写了批阅,又叫顺风拿来一封空白圣旨,写好了叫人一起送去宣乐公主的封地。
“其实方便的话,以后岁末的宫宴,也可以把这些公主叫回来看看,年年都让人家送礼却不让人家来,无情了点。”
云清顺口调侃,她知道谢让这么做的原因,无非就是怕麻烦,还是就是不喜欢吵闹,看得出,谢让在亲缘这块确实单薄,不过也用不着特意去改变。
“再说。”
谢让对这块果然不感兴趣,提起时情绪也没什么大波动,他的共情能力没有云清那么强,为数不多的柔软一面,全部都在云清面前了。
……
总体来说,除开一些小意外,在行宫中的这段生活,是快乐大过苦恼的。
改变环境的方法很奏效,周围没那么热的时候,云清就不会嫌弃谢让,这使得他蹭床蹭得愈发熟练,搂着云清睡觉的时候倒是规规矩矩的,怕重蹈覆辙,到时候真的得不偿失。
在短暂的甜头和长久的甜头面前,谢让是很能分得清的。
一个习惯的养成只需要七天,况且他们本来就那么熟悉,云清在古代没有养成太强的警惕感,在潜移默化后,她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人,只要谢让不太过分,她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她对这些都是有感觉的,没必要矫情地逃避闪躲,而且她也想看看,她能被少年灼热的温度浸染到何种程度。
云清从不逾矩,在现代是身边人眼中的好学生,在古代是大家眼中的好太傅,做事但求无愧天地,她就想放肆这么一回。
行宫就这么大,他们没刻意避着人,但也没人敢随便往天子所在的地方跑,所以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的。
不过谢让的野心显然不止于此,时间久了,他就开始试探大臣们的接受程度到底怎样,云清曾经明确在这点上给过他答复,因此他做起来很有底气。
总有几个惨兮兮的大臣会成为实验对象,所以当他们转过拐角,看见眼前的情景后,全都震悚地停下了脚步——
天子和帝师都坐在殿中,和平常好像是一样的,但好像又不是一样的。
至少那温柔得能掐出水的目光,怎么看都不像是放在学生对老师身上的。
陛下似乎并不避讳他们,哪怕知道他们已经来了,手也放在离大人腰上并没有拿下来,看上去颇为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