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常矜故意没有提到他的不对劲,谎言不露一丝痕迹,她环顾四周,开始喋喋不休,“这里环境真好啊,虽然阳光直射,但是又刚好被外面的树荫遮去了。我刚刚一走进来就看到你在窗边弹琴了——”
&esp;&esp;“常矜。”
&esp;&esp;常矜的话语被打断,她抬起头看他:“嗯?”
&esp;&esp;顾杳然坐在她身侧,背对着身后的玻璃窗。天光猛烈,以至于常矜感觉自己不太能看清他的表情。
&esp;&esp;顾杳然的声音低沉,却有些涩意:“能陪我弹首曲子吗?”
&esp;&esp;“我们四手联弹。”
&esp;&esp;“好啊,”常矜点点头,把手指搭在琴键上,问他,“你有什么想弹的曲子吗?”
&esp;&esp;顾杳然眼睫微颤一瞬,开口:“——我们心意
&esp;&esp;转眼间,剑桥夏校的毕业晚宴即将到来,暑假也接近尾声。
&esp;&esp;穿着晚礼服或是西装的少年人们穿梭在金碧辉煌的大厅中,不时停下与人交谈,觥筹交错,酒杯里的香槟宛若融化的琥珀。
&esp;&esp;“你们怎么还没回来啊?”
&esp;&esp;俞西棠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不满地响起,“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澜川!!你们都不在,我好无聊,好无聊啊!!”
&esp;&esp;头顶掠过湛蓝的天和沛红夕阳,随着加快的脚步,变成一片古典主义的砖墙和棕木纹。色泽泛黄的油画挂在两侧,长桌摆着整齐的一排透明高脚杯和绿色餐垫,蜡烛灯台上,火苗轻盈闪动。
&esp;&esp;三个穿着纯黑色魔法袍走进来的少年少女,两个红领一个蓝领,正是常矜,秦姣珠和顾杳然。
&esp;&esp;秦姣珠正在和俞西棠唠嗑:“我们明天下午的机票,没几天就见面了,您别急行不行?”
&esp;&esp;常矜凑上去:“西西这么寂寞啊,那要来机场给我们接机吗?”
&esp;&esp;俞西棠:“谁要来!等你们到肯定都半夜了,服!”
&esp;&esp;宴会厅内人流熙攘,不时摩肩擦踵是常态。顾杳然眼尖看到一对男人说笑着走来,几乎就要撞到倾身向前的常矜。
&esp;&esp;于是他伸手挡开那俩人就要顶上来的肩膀,动作带得常矜往他这边靠近了些,“小心点。”
&esp;&esp;“这一块人很多。”
&esp;&esp;常矜肩膀一紧,抬目看到两个哈哈大笑着路过的白人,意识到什么,“噢,好。”
&esp;&esp;三人穿过人流,来到长桌跟前。不远处,ea正在朝他们招手,小组里的其他人都在。
&esp;&esp;钟响过后,所有人起立,默念一串拉丁语祷文,然后正式开始晚宴。随着一道道菜肴被端上,烛泪滑落,宴席间的话题换了一个又一个,气氛逐渐升温。
&esp;&esp;ea:“我经常看中国的电视剧,看你们那边的神仙妖精谈恋爱啊之类的。”
&esp;&esp;常矜惊奇:“你也看?原来我们国家的古偶电视剧传播这么广泛的吗?”
&esp;&esp;旁边的女孩捂着嘴吃吃地笑:“当然啦,我也偶尔被我妹妹拉着看,确实很新鲜,是我们这边很少有的故事。”
&esp;&esp;billy:“原来那种电视剧叫古偶,噢,我才知道!”
&esp;&esp;“感觉那些电视剧里的爱情都好伟大,不是牺牲自己拯救苍生,就是丢下爱人孤身证道,”ea不断地咂舌,“虽然我看的时候还是觉得挺有意思的,不过我很好奇,你们国家的人的爱情观真的是这样的吗?就是,为了大义牺牲小我,为了大爱舍弃小爱?”
&esp;&esp;常矜:“只是电视剧这样而已吧,我感觉在现实生活中,大家对于爱情还是偏现实,也没有那么多人关心世界和国家如何运转。也许这也和现在的经济情况有关。”
&esp;&esp;ea点了点头,酒杯倾向顾杳然,红酒液体在玻璃杯壁内荡开一朵花,“ray呢?”
&esp;&esp;常矜也不自觉地看向顾杳然。
&esp;&esp;烛火微明。顾杳然笑了笑:“其他人不知道,但我的爱没有那么伟大。”
&esp;&esp;“我只想在冬天为一个人生起一个小小的火堆。”
&esp;&esp;常矜收回视线,心跳又过分葱茏,手指握紧餐叉划拉牛排,落下的刀却有些软弱无力。
&esp;&esp;秦姣珠摊手:“你问错人了,我们三个都还没谈过恋爱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