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舒手上的动作一顿,她都快忘了那个塔罗牌,好像还是夏天的时候,江秋韵来给她送东西,抱怨她天天宅家不出门,都不社交,要许安蓝平时多带着她出去见见人,免得“见光死”。然后她就陪着许安蓝去了一场聚会,席间,男人们喝酒吹牛,女孩子们在一旁玩着桌游,她不记得是谁了,拿了一副塔罗牌说要给大家算算。
她本想算算自己什么时候能暴富,却被许安蓝抢了先,要人家算她什么时候能脱单。
“三个月,优质桃花!”这是塔罗牌的结果。
许安蓝欣喜若狂,反倒任舒,平静无波。
也许是前车之鉴,让她对感情这件事,向来是有没有都一样,所以她并不稀奇,更何况,她那会儿并不觉得自己一个星期出一次门都不存在的状态下,能在短短三个月就有桃花。
可是三个月后的初秋,她遇见了何一珩。
像是缘分使然,让彼此邂逅。
她收回思绪,微一挑眉,想起很多事,起身拿东西经过许安蓝时,在她脑门轻轻一敲:“人不要迷信。”
大大小小收拾了两个28寸的行李箱和两个大号收纳箱,甚至按照任舒叠衣服的方式,那都不能叫行李箱,简直是压缩包。
她试着提了提,属实费劲,但如果努努力倒也不是不行,毕竟女孩子的行李箱就是这样。
她给何一珩发了微信,和许安蓝一起坐在楼梯上,看着身后的四个大箱子面面相觑。
有时候有些力气,在家里和在高铁站、地铁站的楼梯上,是不一样的。
门铃响,许安蓝戳戳她,别有深意地让她下去开门,一边自己也已经站了起来。
何一珩进门,却莫名地让任舒觉得,他对着旁人时有一种疏离感。
他和许安蓝相视,点头以示问好,随之问道:“东西呢?”
任舒引他上楼,一边说:“都在上面,太重了根本抬不下来。”
可他似乎并不觉得,明明她拎起来都没法走路的两个行李箱,在他手里轻轻松松就能提起来,拎着它们下了有些狭窄的楼梯:“不重。”
他把行李箱搬下来,朝等在楼梯口的人解释。
他今天穿的很休闲,简约的白T,外套一件略显宽松的灰色西服,黑色的宽松西裤,一改平日工作时熨贴的正装打扮。
可她却下意识地想到了他没穿衣服的样子,宽肩窄腰,薄薄的肌肉恰到好处,却又力量感十足。
直到行李箱放到自己脚边,任舒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她偏了头,想起来还有两个收纳箱,说道:“那个收纳箱搬着不太好下楼,要不要我和你一起?”
何一珩打量了她一眼,像是在说:你这小身板,那么重的箱子,真的可以?
起了逗她的心思,他朝她挑了挑眉,带着那股忍不住的笑意,作势就要拉着她的手上去:“走。”
任舒瞪大了眼,掰开他的手,连连摆头:“不了不了,太重了,还是您去吧。”
──他向来健身,这点重量,算得了什么嘛!
—
两人去到超市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任舒是真的摆烂躺平选手,在这个科技飞速发展的时代,她的宗旨从来都是:能在互联网解决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出门解决。
她连超市都很少逛了,想买什么,窝在沙发上叫个外送,半小时到家,可比自己出门来得快。
所以这会儿,她看着平时常去的商场那焕然一新的装修,有一种“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错觉。
何一珩平时也没这个闲情逸致逛超市,缺什么少什么大多都找助理或者找阿姨,所以这会儿,看了她的神色,一边低笑,一边推了推车说道:“好好逛逛吧,看看要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