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卉立即站了起来,对他说:“是呀!有男友的人太晚回去可不好,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陆沂深吸口气,拿起车钥匙就要起身。“不用送我了,ktv就在你住处大楼附近,我可以走过去牵我的机车。”丢下这句话,希卉便定出包厢。一走出ktv,她几乎是用跑的,花了十分钟才跑到陆沂所住的那幢大楼,可是她的手扭伤了,根本无法骑车;她只好慢慢的牵着车走,尽管疲累,也不让陆沂发现。想起陆沂刚才的冷嘲热讽,她便心如刀割。希卉一边走,一边淌着泪,任由泪水滑落她的脸庞,看着天空的上弦月,那弯起的弧是否在笑她的傻?“陆沂,你干嘛老对她这么凶?她不是你多年的同学吗?”阿扬对他这样的反应感到不解。“我只是劝你,她并不适合你。”陆沂紧紧握着手中的啤酒罐。“唉~~我也明白她不会喜欢我,我只是觉得她看起来很寂寞,所以才想找她聊聊。”阿扬摇摇头又看看表,“天……都快十二点了,让希卉一个人回去好吗?何况她的手臂好像受了伤,这样要怎么骑车呀?““你说什么?”陆沂赫然看向他。“我说……”阿扬话还没说完,就见他冲出ktv陆沂直朝住家大楼狂奔而去,远远的就见希卉正努力的靠一只手推着机车,缓慢的前进。“希卉!”他立即奔向她,牵过她的车子,“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说?”近距离下,他才看清楚她流了满脸的泪水。“受伤?!我没受伤。”希卉双眸涌现丝丝酸楚的泪光,却仍不愿承认,“把车给我。”“既然没受伤,为何不用骑的?”陆沂全身就像支拉满的弓,有股说不出的紧绷和焦虑。“我!”她不想多说什么,“把车还我。”“车子今晚就放在我这,现在我——”说到这里,陆沂才想起自己也忘了把车开来。“我可以坐计程车回去。”希卉揉揉手臂,走向大马路打算叫车。“今晚就住我那儿。”他强迫性地抓着她,往他的住处走去。“喂,我……”但他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到回到家里,陆沂将她按在沙发上坐好,小心的抬起她受伤的手臂,为她卷起袖子仔细检查。“你怎么知道我这只手受伤?”她好奇地问。“因为你刚才用另一只手牵车。”他睨了她一眼,“看来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笨。”“我笨?”她皱起眉,“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难道我说错了吗?”陆沂笑睇着她。希卉没再说话,只是看他温柔的拿起扭伤药,涂在她肿痛的地方,轻轻按摩着,那肌肤相触的感觉令她心口微热起来。“今晚你就穿我的衣服吧!”他缓缓拉下她的衣袖,目光深邃地望着她。“呃,我看我还是离开的好。”希卉被盯得非常不好意思,看看自己的手,“我好多了,现在骑车应该没问题,就——”才拾起头,她就看见他微愠的眼神,不由倒吸口气。“客房在那里。”他拧起眉,指着后面。她抿紧唇站了起来,“我住在这里,会不会让芬妮不高兴?”“谁?”他拧起眉。“芬妮呀!”“她凭什么不高兴?”陆沂搞下懂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她不是你女友吗?”希卉垂下脸,“那天……我见她只穿着浴袍在这里到处走动,所以你不用隐瞒。”“她不是我女友,只因为她习惯如此,反正大家都像一家人一样,我也随她去了。”他说得很自然,一点也不像说假话。“这样呀!”她将头发拨向耳后,听见他的回答,她心里莫名的感到开心,“那我去休息了。”对他点点头,希卉便要走向客房,陆沂却忍不住拉住她,逼视着她,“我们可不可能回到从前?”他压抑了好久,再也忍不住的说了。“啊!”她倏然张大眸。“我的意思是……我们重新交往可以吗?”陆沂紧握着她的手臂。希卉深吸口气,心中一恸,用力地摇着头,“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而后抽开手,奔进客房里。见她消失在门后,陆沂郁闷地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白酒,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啜饮着。此刻,他脑海里闪过的全是希卉,从他们高中时期初识一直到相恋,还有她无怨无尤的付出,直到他渐渐展露头角,陪她的时间愈来愈少……她终于捺不住寂寞,提出分手。那时,他就怀疑大伟已趁虚而入了!偏偏当时他因为某种“目的”尚未达成,没办法承诺可以给她幸福,所以忍痛暂时答应她。天知道他有多后悔!又有谁知道,他毕生最大的心愿绝不是当个巨星,而是永永远远的和她在一起。轰隆隆——天际响起一道闷雷,他走到窗边一看,外头居然下起大雨!轰隆隆——又一道巨响,伴随着骇人的闪电,以及滂沱大雨,他立即想起了希卉。记忆里,她最怕打雷闪电了呀!陆沂赶紧冲到客房外敲着门,“希卉,你还好吧?希卉……”此刻,房里的希卉被窗外的雷声吓得紧抱枕头躲在墙角,完全无法回应陆沂的呼唤,一迳害怕的哭泣……她想起八岁时的某个夜晚,她与唯一的亲个-爸爸走散的可怕情景。当晚也是风雨交加,她和失业的爸爸出去捡垃圾,她因为追一只猫咪迷了路,不久后,风雨愈来愈大,她找不到爸爸,躲在猫咪藏身的大纸箱里过了一夜。后来,纸箱被垃圾车辗转载到别的县市,当她被人发现时已是昏迷不醒,再度张开眼已是一个月过后,更可怕的是,她因受了惊吓而暂时失忆。又过了半年,她突然想起爸爸,还有和爸爸住过的空屋,立刻告诉社工,请社工带她去找,等他们找到空屋时,爸爸早已不在。“希卉,你把门打开,让我看看你。”他仍在门外喊道。被他这一吼,希卉像是找回神志,她抹去泪,爬到门边将门拉开。陆沂立刻冲进来,紧抱住她,“你没事吧?”她颤抖的直摇头,“怎么会……怎么会突然打雷?”“春雷吧!一下子就会过去了。”他将她扶到床上,在床头抽了几张面纸为她拭泪。“我……我没事了。”很奇怪的,只要有他在,她就可以克制害怕的感觉。“过去那一年多,如果遇到雷雨的日子,你是怎么过的?”陆沂激动地问道:“他有陪在你身边吗?”“谁?”希卉还微微抽搐着。“当然是指倪大伟。”提及他,他的口气就变得很糟。她苦涩一笑,继而摇摇头,“在和你分手之前,我早已独自一个人度过好几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陆沂听出她话里的挖苦,不过这些都是事实,她说的没错,而他也压根无法反驳。“我……”他揉揉眉心。“什么都不必说,你出去吧!”窗外的风雨已转小,希卉赶紧推开他。“我看你还是搬来这里住,至少有我陪着你。”说着,陆沂便站了起来,走向门边。“为什么那时候不行,现在红了反而可以?”她疑惑地问。“因为……当时事业才刚起步,我必须加把劲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说时,他的眸子眯起。“得到一切?名利、地位还有……女人吗?”希卉捂着唇,说出这句让她心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