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苏飞瑜答应之后,又叮嘱道:“可不能打然然啊,你打了他,我跟你急。”
上一回为着砚冰的事,秦然冲撞了秦家主,被秦家主一顿家法,她知道时已经晚了。
可跟秦家主一顿好吵,总算是让秦家主答应说以后再不对秦然动家法了。
“苏将军的女婿,我不敢打。”秦家主笑道。
“不打就行,其她的,我不管你。”苏飞瑜放下心来,这女人虽然跟只狐狸似的,但也还算重诺。
接着,苏飞瑜就带着苏砚冰回去了。
而跪在祠堂里的苏钱,则又奉母命赶往秦家,见秦家主。
在苏钱还在半路的时候,秦家主到秦然院子里说话。
“之前给你挑的人,已经挑好了。”秦家主坐下之后,淡淡道,“本来想着苏钱既然肯认,比给你寻个陌生女子延续香火也对你好得多,但既然你自己不肯,那就算了吧。还是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行事——你准备一下,明晚我便将那女子带来。”
秦然脸上一下子血色尽失。
“母亲,能不能……宽限我几天?”
“你准备了十八年了,也够久了吧?”秦家主看着面色惨白的儿子,并未心软,“而且上月我与你谈起此事时,你也没说什么,只说叫我寻好人,便安排同房。怎么如今,又要我再宽限你几日?”
秦然捏紧双手,许久之后,才颓然垂下双肩:“那就……由母亲安排吧。”
母亲说得对,宽限几日又如何呢?
他还是要……
不如,就这样吧。
“嗯,你准备一日,明晚我亲自来安排。到时候,你戴上面具,不要让对方看到你的脸。”秦家主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秦然失神地跌坐进椅子里。
许久之后,视线转向梳妆台的抽屉。
他咬牙起身,来到梳妆台前,将抽屉打开。
一个月前,母亲替他准备的面具,静静地躺在那里。
秦然颤着手指,从抽屉里拿起面具,看了许久之后,才缓缓戴在了脸上。
挺好的。
这面具一戴,对方看不见他的脸,他也看不见对方。
黑漆漆一片。
秦然想着想着,眼泪就忽然毫无预兆地滑落下来了。
他猛地将面具摘下来,丢进抽屉里。
慌不择路地就跑到书桌前,颤抖着手指拿起一本书,不停地开始念了起来。
仿佛只有这般,才能压下心中巨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