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到了。
又一次见到江月白的时候,他修习会了附身术法。
他附着在路边的一团毛絮上,从泥地里艰难飞起来,随风向前飘,先挂在油纸伞边,然后瞄准跳下——
落在江月白肩膀上。
那一瞬间他开心极了。
数不清多少年了,他终于又一次能这么近地看着江月白,还能这么奢侈地闻到江月白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迷人的香味。
他实在太想念江月白了。
仔细描摹着江月白的侧颜,微微垂下的眼睫,线条俊逸的鼻梁,弧度优美的唇线。。。。。。每一寸都那样好看、那样温柔、那样让他痴迷。
还没来得及多看几遍,身后忽然传来脆灵灵的声音:
“师父,你肩膀上有脏东西呀~”
一个小少年踮起脚,替江月白拍了拍肩膀,开心道:“拍掉啦!”
江月白转过身,对少年笑了下,将伞向旁边倾斜了点,拉着少年继续前行。
可恶!穆离渊躺在路上,要气绝了。
附身术要七十二时辰才能解,他这个气若游丝的虚魂没办法挣脱。
只能躺在石板上被行人马车来回踩轧了好几轮。
生了会儿气,他歪头看向远处渐行渐远的两个人影。
别人随意一个动作,又是几百年错过。
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穆离渊叹气。
怎么就是脏东西了?不就是在雨地里沾上了点泥巴吗!
下次一定要找个干净东西!
很多年后又一次见到江月白的时候,他在道旁的花丛里认真挑选了半天,选了一朵最干净的才钻进去。
正是初春,路边的花开得美艳动人。
少女摘下最好看的一朵花,转身递给江月白:“先生,你看,这花真美。”
江月白垂眼看了看:“如果你不摘它,它就能美得更久了。”
“可是那样,”少女用自己的发绳穿过这朵花,而后系在江月白手腕,笑嘻嘻说,“没有现在这样美。”
被绳子穿过身体好痛,但穆离渊很高兴,狠狠贴着江月白的手腕蹭了蹭。
可惜傍晚的时候,江月白把他摘下来挂在门口的小树枝上,进屋沐浴更衣去了。
夜色降落,院中点起灯笼,几个好友来寻江月白,关着屋门不知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穆离渊盯了屋子一夜,咬牙切齿地数着有哪个人没出来。
真是气死了。
下次一定要有个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