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许永绍没说,只沉默地抽烟,老贺偏眼珠看去,白道道的烟瞬间被风刮走,像从未来过一般,虚影都不留。
老贺以为许永绍会一直像那晚一样颓下去,哪知第二天上班,许永绍就恢复常态,仿佛昨晚只是短暂一条裂隙,连送别丽姨那天都毫无波澜。
老贺开车送丽姨和许永绍去汽车站,丽姨的儿子在工地干活,临走前打的赶来,母子俩寒暄着,许永绍负手站于一旁。
他羡慕这样的母子之情,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
丽姨为罗正阳拍拍肩头尘土,招手让许永绍过来。许永绍略略低头,听丽姨劝他向前看,别再拘泥于那些不愉快的事。
许永绍边听边敷衍点头,等丽姨走了,罗正阳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唉,没想到啊,才十几年你就成大老板了…还是读书好啊。”
许永绍不置可否。
老朋友多年不见,再加上身份悬殊,罗正阳说话有点拘束,许永绍便提议:“喝两杯?”
罗正阳咧嘴笑:“好,好,我晓得一家店,生啤味道特别好,阳哥带你去尝一哈。”
男人间的友谊总是从酒桌开始建立,几扎啤酒下来,两人都敞开心扉聊起了童年旧事。
许永绍心里烦闷,没控制酒量,喝得醉意上头,罗正阳几乎是连拖带拽把他弄了回去。
姚姐一开门,见许永绍满脸通红酒气扑鼻,吓得赶紧放下泡泡跑来。
罗正阳和老贺把许永绍搀去沙发,泡泡蹲沙发边歪头,指许永绍问姚姐:“爸爸为什么脸红红的呀?”
老贺示意姚姐抱孩子上楼,姚姐搂起泡泡,泡泡越过她的肩膀直探脖子,小嘴叭叭叭接连发问,闹的姚姐哭笑不得。
许永绍喝得醉醺醺,翻身时手机硌得慌,掏出来注视半晌,突然拨起了电话:“喂喂喂?”
电话那头是「无法接通」的提示音,老贺帮许永绍脱鞋,许永绍拽住罗正阳的袖口大声嚷嚷:“喂?康颜?”
老贺和罗正阳面面相觑,许永绍吭哧一声,哼哼唧唧地说起了话:“你怎么只知道重复一句话呢?我喊你你怎么不答应我呢?”
罗正阳哪见过这种场面,一脸懵圈,老贺比手势压低声音:“他最近就这样,老婆跑了,心情不好。”
许永绍含糊不清:“小颜,我特别想你,你不要不理我,你跟我说句话行吗?”
老贺为许永绍倒水,许永绍静等那头回复,提示音重复几遍后成了挂断的“嘟嘟”声。
许永绍愣愣盯着罗正阳:“她把我挂了,她怎么能把我挂了呢?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罗正阳硬头皮回应:“可能…可能她等哈子会打过来?”
许永绍傻呆呆:“真的?”
罗正阳急忙点头,许永绍抱着手机躺下:“那要快点打过来,我真的好难受,头疼得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