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把命留下!”秦玉染冷声。“七王爷今日真是让本座大开眼界,垄城地势不开阔,打不痛快,要不下次赏脸来我们泗城玩玩?”邢如风这次也不打算跟秦玉染硬碰硬,单挑他未必有绝对的把握,本来也是想着人多围殴来着,但手下太不给力了。想他多年前能跟屈无命打成平手,靠的也是他那副精湛的战斗技巧和速度一流的逃跑本领,迂回有度,逃跑当然不是意味着就是输了,留得青山在,下一次没准儿还能再找机会一雪前耻。邢如风在一棵树旁解下了他坐骑的绳索,骑上去,一骑绝尘,还顺便丢了个礼物在地上等着秦玉染追上来踩到。秦玉染听到动静后没再追了,邢如风的死侍在他们帮主撤退后,也四散逃散,秦玉染杀了几个,直到袖中暗器全部用完,他才返回京州近郊去找鹤锦。边跑还在边反省自己为什么老是能让邢如风逃脱…………安远王府。天一亮,不知道哪户院子里的鸡又开始打鸣了。做了一晚噩梦的温白月这时候根本没睡醒,他将头埋进被窝里继续装睡,只想把外面吵闹的声音隔绝开来。好不容易角度调好了,头埋结实了,公鸡再也吵不着他了,温白月睡了小半会儿不到,被子又被外面回来的那人一把给掀起来,恼得温白月只想骂娘。“青兰!敢掀你主子的被窝?没规矩!”“白月,是本王……”秦玉染在外面野战一晚了,他真的很累,回来还要听他夫人叫喊别人的名字,好在秦玉染没有前些日子的温白月敏感,没有记在心里。温白月一下吓醒:“王爷?”“别动,让我抱一会儿。”秦玉染直接将温白月按进怀里,当他的大靠枕。温白月听话不动了。乖巧在秦玉染怀里维持一个姿势维持了很长时间。随后他想跟王爷讨点赏。“王爷,您能不能……免了白月的禁足啊?白月已经知错了……”秦玉染不睬他。“王爷~”温白月又喊了一遍,人家还是不搭理。小心抬头看了一眼,原来秦玉染根本就是睡着了啊,又不能打扰他睡觉,温白月只能又一动不动,任由自己手臂发麻,维持刚刚那个姿势睡觉一直等到秦玉染再醒过来。……秦玉染这一觉只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后他也没有管温白月跟他求情,连早膳都没有在寝殿用,披上外衣,径直去了书房,把温白月一个人留在了这里,还令下人严加看管,不许小夫人再偷溜出去。温白月快被闷死了,昨天那觉是白睡的吗?他白白被秦玉染抱着睡了却没有讨到一点儿好处,实在是亏死他了……小娇夫又不开心了,因为他被禁足,和他亲近的丫鬟侍卫都不能来照顾他,连给他送吃食的,都是王府里其他小厮。这个进来给他送饭的小厮,温白月认识,好像是叫陆……安?陆安,这名字好熟悉啊,总觉得是在哪儿听到过。温白月为了不把自己闷死开始找乐子。“你是叫陆安吧?”“回小夫人,在下是叫陆安。”“陆安?那不是地名吗?不过我更喜欢芜湖,有个惯用语叫做芜湖,起飞,你听说过没?以后我给你改名叫做芜湖好不好?”“……小夫人请不要逗弄在下了,也请不要随便给在下改名字。”“芜湖,快点给本夫人拿冰糖雪梨过来。”“……”“快点,听话,去膳堂取来。”“王爷吩咐,这三日您只能吃主食。”温白月又发疯:“啊,我不要吃猪食,你们快点放我出去!我要吃点心!你们不能虐待我,不吃点心我会死掉的。”等了一会儿见温白月还是不吃,陆安直接收了餐盘,将温白月关在了寝殿里头,自己走远了。温白月当然在寝殿里一哭二闹三上吊。殿外的青兰和绣球听了不要太扎心,她们的小夫人又哭了,还闹着捶门捶窗户,她们又不能进去照顾,万一小夫人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温白月只在房间里被关了一个上午他就受不了了。什么都不让他干的日子简直度日如年,如同坐牢,虽然他本质上就是在坐牢。光阴不是这么用来浪费的,既然秦玉染不肯让他出去,那就别怪他自己想办法逃走。门闩是被牢牢卡住的,这个木门的设计就是不管是在里侧还是外侧,都可以关住门,并且从另一个方向没法打开拴上另一端。门温白月是破解不开了,那窗呢?温白月搬来圆形红木凳子,踩在上面想要推窗,窗户也卡得好紧,凭他的力气根本推不开,一定是没用对劲。温白月想起来寝殿的柜子里还有些皇宫里新送来的绸缎,把他们系一点儿在窗框上,试试能不能拉开?说干就干,温白月好不容易系上后,发现还是拉不动窗户,他为了能系这些绸缎,都捅破了一侧窗户纸呢。这边拉不动的话,再试试把绸缎另一段系在床栏上?系在柜子把手上呢?试了好多地方,绸缎被扎得到处都是,眼看一点儿用处都没有,温白月又蹲在凳子上趴在窗台上哭了。远远的,青兰绣球就看到了这么让她们揪心的一幕,她们的小夫人扯着绸缎,在寝殿里一个人绝望地哭……突然,绣球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她丢下还傻站在一旁的青兰,大着胆子去闯王爷的书房了。她这个举动当然被门口守着的朱剑给拦了下来。朱剑亮出明晃晃的刀,意思是绣球若是敢硬闯,他就要将她就地处决。绣球眼看没办法,肉身毕竟没法突破冰冷的刀剑,她只能跪在地上,哭着朝里面的王爷撕心力竭地喊:“王爷,求求您救救小夫人吧!小夫人要寻短见了!再不去,就真的要来不及了啊!”拦着她的朱剑愣住了。不到片刻,朱剑看到他们的王爷已经冲了出来,朝寝殿方向跑去了。朱剑心想:这个温白月真是妖媚惑主,如果这样一直放任不管下去的话,王爷会不会被他迷得鬼迷心窍被耍得团团转……他得禀告上去。朱剑有个义父是在皇宫太后娘娘那里当差的。……当秦玉染赶到寝殿的时候,正巧碰上温白月正坐在圆凳子上玩着绸缎。温白月见秦玉染过来了也是很开心,忙站起来,放下手中东西,去门口迎接秦玉染。结果迎到的却是秦玉染给他的一记响亮的耳刮子。温白月捂着脸,一脸的不可置信,他这是又解锁出什么新的挨打方式了?看着秦玉染一脸来兴师问罪的样子,温白月不敢说话,连哭都不敢很大声。“活腻了?敢用绸缎来悬梁自尽了?准备挂在哪儿?要不要本王来帮你?”秦玉染的声音很冷,比外面冬天起霜结的冰还要冷。秦玉染这是……这是在存心找他茬?温白月平白无故地挨了打,心里肯定也不会好受,他本来都没想过寻短见这一出的,现在被逼迫地不去寻死都不行了。“王爷怎知白月不想活了?既然王爷这么期盼着白月死,那就由王爷替白月选个能早日荣登极乐的地方吧。”“你……!”秦玉染抓着温白月的后衣襟,一把将他扔回到床上。这个动作温白月可是熟悉得很,之前他挨马鞭的时候,秦玉染也是这么拖着他,将他扔到床上的。现在马鞭没有了,不知道秦玉染还会再找什么东西殴打他……秦玉染嘴上的怒骂也没有停:“小兔崽子,毛都没长硬,就敢在王府里作威作福,真当本王治不了你了?”“治我?王爷能想出来的治我的方式不就是打我吗?反正白月命比草贱,这辈子投胎没投对地方,连生辰八字这种都要被人拿来挪作他用,旺了王爷,王爷也没觉得白月哪里好,不如就放白月离开吧,要是王爷实在气不过,杀了白月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