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畏负手而立,既没有愤怒,也没有笑意,脸色平淡如镜,看向牛角峰的峰顶:“这是他的因果,我来,只是来拿问道钟的。”擎苍真人脸皮抽搐:“剑仙,你当真不管他?”君无畏看了看擎苍真人,似乎懒得说话,默然片刻,才冷淡地说:“当年,我就告诉你过你,问道丹的因果会影响到整个宫门,但你们掩耳盗铃,自以为是,不听劝告。那蠢材炼的蠢丹,一地秽物而已,本身是极恶之因,你们一群蠢材却跟着争相效仿,妄图登仙,而今终于因果反噬,薛错等人所为是属天理,天谴,是你们自己种下的因果,我却为何要管?”擎苍真人被骂的面红耳热,气不打一处来,他问:“他可是你亲儿子,你真的不出手?”君无畏看向峰顶,他不明白薛错为什么要碰问道丹的因果,他不打算管,淡淡道:“他愿沾恶业,是他自己所选。我说了,我来,只为借峰顶问道钟一用。”擎苍真人嘴角僵硬,无可奈何:“好好,剑仙自己取用就是。”君无畏垂眸,伸手摄了问道钟,整座牛角峰都剧烈震颤,但又被阵法压制住了。“多嘴问一句,剑仙取问道钟何用?”君无畏眸色微深,淡淡地看了擎苍真人一眼。擎苍真人:“本道多余问。”剑仙取了问道钟,本欲挥袖而去,离去之前,那把竹剑似乎极为不耐烦,冲天一刺,劈散了天上蠢蠢欲动的劫云。剑光突破苍穹,把掌摄神器的天神吓了一跳,却不敢拨云去看是何人这么大胆,脸色煞白的嘀咕几句一个月几多仙俸,既然劈不死,那这是天意,便散了劫云,自顾自去劈下一个了。方龙洗目瞪口呆,差点跪地,他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那把竹剑,这可是天上的雷劫,大道雷劫啊!必死之局……不不用死了?那把竹剑晃晃悠悠落到顾如诲手中,君无畏平平常常,淡淡道:“走了。”顾如诲握紧手中的竹剑,他平时最听君无畏的话,几乎是令行禁止,此刻却仿佛有了自己的想法,抬头看了看君无畏,身姿笔挺,一动不动:“师父,我想留下。”君无畏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剑之所向,心之所向,你既有自己的想法,下次便不必问过我,剑道是你自己的。”剑仙从不强迫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得意弟子,他对待任何人都是如此。随他心意。他看了顾如诲一眼,微微颔首,随后挥了挥衣袖,消失在了半空之中。剑仙一走,擎苍真人便望向那些弟子,重重地哼了一声,淡淡道:“方龙洗,薛错!尔等造谣生事,扰乱宫门,还不跪下!”薛错眉毛一竖,叉着腰道:“你说造谣就造谣,好大的帽子!”孔云脾气火爆,当场就要爆发,被薛错一把拽住腰带,使劲往后拉,咬耳朵道,那可是一位真人!迂回!迂回!方龙洗拔剑,咧嘴一笑:“真人,弟子这里还有一剑西去,一剑南飞,一剑北下呢。”擎苍真人扫了一圈问道宫,目光如电,他的修为比方龙洗等人高太多,自然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但直接出手,导致恶业缠身,难以成仙,还是有些得不偿失,那些老怪物此时恐怕也是如此想的,不愿意出头。他思虑再三,正要将薛错拿下,忽有一道身影落在薛错身前。那是一个少年,他的身影孤瘦,眼眸寒凉,面容俊美而冷漠,笔挺的身姿没有任何畏惧,如剑本身。他目光短暂的停在薛错身上,便望向擎苍真人。擎苍真人望着那竹剑,心中犹豫,君无畏冷清至极,可是他却愿承担大道因果,收了顾如诲做弟子,如果伤了顾如诲……擎苍真人脸颊抖动,暗骂君无畏,就在这时,天空忽然裂开小口。红色的云霞飞舞,仙乐飘飘。光芒中,一个身缠飘带,身披霞光的神祇出现在云头,他声如洪钟,气势汹汹,正是曾经被戏弄了三次的云明天司,他在云端审视一番,瞪着罪魁祸首,怒不可遏:“薛错,速速与我回天上受审!”神人面前,修士的身躯显得极为渺小。骤然出场的天神,惹得众人惊骇莫名,修士尚有可能一战,但蝼蚁如何面对天神?方龙洗脸色一变,速度极快的拔出剑,风吹起邋遢道人的长袍:“薛错小子,待会趁乱快溜!”孔云也顿感不妙,这神是薛错得罪过的!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对手,脸色煞白的把薛错往后一搡:“是那个倒霉神!快走,我教给你的极意自在功,还记不记得!”擎苍真人心中好笑,望着三人:“走,想要走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