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林这么多年就一点都没怀疑过儿子的身世?”王昕抽噎着点点头,“我生产的时候偷偷塞给大夫二百块钱,那时候我打工一个月才赚二百多块钱。她在病例上写早产,王树林自然相信。而且小乐长得像我一些,他也没怀疑。他对小乐挺好,在情感上,小乐也比较依赖他。离婚的时候小乐不想跟着我,还是他做小乐的工作。”终于从她嘴里听见王树林的好处了,还真是不容易!“王小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没有跟你求证,你就没看出他情绪上反常?”曲止又追问着。“自从我跟王树林离婚,这孩子就闹脾气。他总觉得我对不起王树林,整天跟我板着脸,连话都不好好说。他又正处在叛逆期,我跟他完全无法沟通,很多事情都是冷处理。那阵子他是脾气特别大,经常早出晚归逃学,老师打电话到家里好几次,可我根本就管不了他。我只要多说一句,他就好几天不回来。再加上李季身边有个女人,经常打电话发微信撩骚,我就先盯着李季了。谁曾想……早知道他有心结打不开,我会二十四小时跟在他旁边,他就不会寻短见了。”王昕一直觉得自己儿子是被人害死的,可眼下却改变了看法。不一样的版本“你们有什么看法?”从李家出来,曲止问着。“现在能断定死者王小乐不是王树林的亲生儿子,而且他在死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绪波动非常大。”陈鹏飞回着,“如果是自杀,那么动机有了。但是我更关注的是他情绪波动的时间节点,有人趁虚而入,在精神上误导了他。从乔雅死亡到林萧,再到王小乐,他们三个人前后不超过一个月。王小乐在半年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紧接着用了大约一个多月的时间进行了秘密调查。据李木子回忆,差不多三个多月前他的性格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他开始有用烟头烫自己这样的自虐行为,整个人变得阴沉。我觉得,他就是在那个时候接触到了‘死神’,并受到了明显的影响。我们应该从三个多月前查起,重点排查在这期间出现在王小乐身边的陌生人!”不亏是有经验的老刑警,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并且梳理的清楚明白。曲止听了点点头,扭脸看着江白。“我倒是觉得有个细节挺有趣。”江白笑着说,“据那个芷晴回忆,王小乐喝多了骂他母亲是个荡妇。而李木子也说,王小乐觉得他妈妈私生活糜烂,婚前品行不端才怀上他。但是王昕自己却说,她是被强暴才有了孩子,是受害者。你们不觉得这有些奇怪吗?同一件事情出现两个不同的版本,到底谁得说法更可信呢?”曲止闻听眉头一皱,想了一下说着:“王小乐不止一次说这样的话,有一次还是在醉酒之后,他应该不是撒谎。而且他也没有必要往自己妈妈身上泼脏水,让自己心里过不去。王昕也没必要说谎,儿子都死了,她没有说谎的理由。有两个可能!王小乐不知道从哪里查到错误的信息,他没好好求证就信以为真,或者是他心病重,根据一些线索自己想象。第二个可能就是,有人故意误导了他,而这个人是他相信的人!”这么大的事情,王小乐还不至于靠想象就下定论。那么,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王小乐信任的人,会是谁?“王树林!”“王树林!”江白和曲止异口同声的说着,两个人相互瞧了一眼。“看来这次庆元县之行多了一个目的!”陈鹏飞翻着手里的资料说着,“王树林曾经在庆元县支教过一年,刚好是乔雅读初三那年。现在王树林再次去庆元县下属最偏僻的榆树小学支教,瓦窑村就在那附近,我们这趟去除了调查乔雅的事情,还能顺便见他一面。”庆元之行是板上钉钉,估计一个来回得三四天。曲止先给曾凯他们打电话叮嘱了一番,让他们有情况随时电话联系。另外,她又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刘妈接的,她只说自己要公出几天,让家里人别担心。曲妈妈听见她来电话想要接听,她这边却着急忙慌的挂断了。“这孩子,一天到晚忙,周末也不能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曲爸爸朝着曲妈妈无奈地摇摇头,“咱们金盆洗手退到二线,就是想一家人在一起过平淡安稳的日子。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曲止这丫头比我当年还要生猛。我就说让她坐办公室当文职,女孩子整天在刀尖枪口上,别说是没时间谈恋爱,就是有时间人家男孩子估计都被她吓跑了。况且你比谁都清楚刑警队工作的危险,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