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司君念不爱拍照片,姜夏也不喜欢,他们在一起一年竟连一张合影也没有。指尖在保存图片的按钮上徘徊许久,最终没有按下。他收起手机,摁了关机键。
白院长病情突然加剧已住进重症监护室,白鹭今早八点在病危通知单上签了字。白院长在接受急救途中曾有清醒的时刻,他喊了姜夏的名字。
白鹭明白父亲的意思,她颤着手给姜夏打电话,“姜夏,你能不能回京城,爸爸他,可能挺不过去了。”
跟高主任反应情况后,他立马批准姜夏离藏进京。
姜夏疲惫地靠在飞机座椅上,缓缓闭上眼睛。
这两天他的睡眠极差,工作强度又是极高,脑神经一抽一抽地疼,他一边揉太阳穴,一边摩挲手机的开机键。
在航空人员在提醒旅客关闭手机前,他还是开机保存了那张照片。
司君念在病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心脏不规律跳动缓解后起身离开,最近卫生院病人多,他不想占用病人的床位。
离开之前,他找到普兰县卫生院院长,以姜夏的名义捐赠了一百万。院长在震惊中试图留下司君念的信息,被司君念拒绝。
他其实特别想去冈仁波齐转山,但他的身体情况不允许,既然姜夏走了,他也没必要留在西藏,白白拖累裴临风。
回到酒店,他跟裴临风说今天就想走。
裴临风非常了解他变化多端的性格,只跟他确认要不要坐飞机,得到司君念的肯定回答后,他让助理收拾东西,连夜离开了西藏。
就睡了
“念念,念念。”一身华伦天奴的安心戴着超大墨镜朝司君念疯狂挥手。
刚下飞机,司君念的神经还紧绷着,他不想让安心看出来。
“念念,你这次真的吓死妈妈了?你想去西藏,妈妈又不是不同意,让老王开车送你去也行,为什么非要坐飞机。这几天哪,我是吃不好睡不好,生怕你在飞机上有什么突发情况。你机票订得急,妈妈一点准备都没有。妈妈的心脏啊,也要被你吓出病来了。”安心紧紧挽着司君念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宝贝儿子,生怕他在西藏伤了半根毫毛。
司君念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许自己的自私自利遗传自安心,人家峰尚投资集团董事长为了你家儿子放下工作去西藏吸氧,好不容易回来没说一句感谢就算了,到现在为止,安心就没给过裴临风一个眼神。
“妈,你没话跟哥说吗。”司君念提醒她。
“哎哟,瞧瞧我忘了,临风啊,这次真的是谢谢你了,让你跟着念念一起胡闹。现在念念安全回来了,你忙你的去吧。”安心这才转向裴临风,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毫无愧疚的场面话。
裴临风对他们母子的风格早就见怪不怪,他没空跟她表演虚情假意,朝安心点头示意后带着助理疾驰而去。
“念念,累不累啊,妈妈煮了你最爱喝的冬虫草乳鸽汤,现下阿姨正用紫砂煲炖着呢。”司君念虽然娇生惯养,但他并不挑食,在吃的方面没有王子病。冬虫草乳鸽汤不过是安心认为有营养,非要让阿姨隔三差五地煮给他喝。
“不喝,我去画室。”
“你已经离开妈妈整整三天三夜了,跟妈妈一起吃个饭也不行吗?”安心扯下黑超,露出一张极具韵味的鹅蛋脸。
安心这个年纪保养得真不错,脸上几乎没有皱纹,皮肤保持着少女的吹弹可破。
“对。”司君念很疲惫,连敷衍也不愿意做。
“念念,你太伤妈妈的心了。”安心微微蹙眉伤心欲绝,杏眸含水我见犹怜,没有哪个直男能招架得住这样的少妇,不怪裴源这么多年被她套得牢牢的。
不过,司君念弯得不能再弯,安心的做派在他这儿行不通。
安心知道司君念不吃她这一套,又追着问:“去哪个画室,我让阿姨把汤给你送去。”
“别,既然我已经回来了,你可以放心了。”司君念停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安心。
“当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你能克服这么大个心理障碍妈妈也为你高兴。”安心没有得寸进尺,这几年她明显感觉到司君念对她的疏远,母子俩的感情有段时间一度濒临断绝关系。
司君念年和安心都是偏执到极点的人,一旦两人碰撞起来火星撞地球,不闹个天翻地覆不算事。最终,安心倚仗妈妈的身份略胜一筹,当然后果是司君念半年没跟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