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我操,还真被我猜中了。看你这气质也很像。”“所以呢?”“那我就直接告诉你吧,你可能不知道,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恐同。”……恐同?宋天泽恐同?所有人都知道宋天泽恐同?可是那天在医务室里,他早就向宋天泽坦白了性向,可是宋天泽告诉他什么?他说他可以接受男生,他说这辈子遇到真心喜欢的人不容易,还要管他男女干什么,难道都是骗他的吗?可是为什么要骗他?到底是真心话,还是逗他,还是……羞辱他?一时间,洛寒的脑子又变得乱糟糟的。他看不懂这个人了。他不知道和这个人离得这么近是对还是错了。如果哪一天他突然和他说讨厌,该怎么办?现在给他的例外待遇,到底都算什么?洛寒没法猜测到他在想什么,他承认自己心思敏感,也接受不了太多的变化和打击。要不……还是直接问他?洛寒虽然是艺术生,成绩一般般,但是他有骨气,如果宋天泽是真的恐同,他发誓他绝对不会因为暗恋他,或者贪恋他那所谓的“例外”而赖在他身边,还和他做一些亲密的举动的,绝对不会。某天晚上放学,洛寒去老师办公室送昨天的作业,正巧在教学楼角落里看见了两个男生,其中个子高的那个背影很像宋天泽,另一个男生不认识。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他突然很想去偷听。反正躲在墙角很安全不会被发现,那就随便听听好了。“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再缠着我?听不懂我说的话是不是?”“泽哥,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我很仰慕你,我很想成为你身边的特例。”宋天泽甩开缠在他手臂上的手,“我说了我不喜欢男生!”“可是,那你为什么要一次次救我?你完全可以不管我的,你为什么要给我希望?”“我救你是我见不得校园暴力,不管是谁遭受我都不可能袖手旁观,这样说你清楚了吗?我告诉你,不要再缠着我了,你难道不知道我恐同?”听到最后一句话,洛寒转头就走。原来你是真的恐同。可是你要是真的恐同,为什么要对我做那么多亲密的,会让我误解的举动?你明明恐同,还告诉我你可以接受男生?你到底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假话?下一节是体育课,宋天泽是体育委员,提前去体育馆借好了篮球,带队去操场。他走在队伍前列,不一会儿就朝后看不一会儿就朝后看,总算看见了他的小同桌。走在队伍最后面的小同桌。奇怪,平时体育课都是和他走在一起讲话聊天的,怎么今天跑后面去了?他想穿过乱七八糟的人潮过去找他,可是转眼人又没了影儿。真是奇怪,好端端的,怎么好像不太理他了?之前在教室里也是的,好像突然之间就跟他生疏了起来,甚至开始躲他。这几个月好不容易经营的关系好像一下子又走向崩塌。可是宋天泽好好反思了一下自己,应该没做什么伤害小同桌的事情呀?难道他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一整节体育课,宋天泽都没有看见小同桌的人,他的心里很慌,感觉自己什么事都干不下去,只想赶紧见到小同桌。跟人说好打球赛,只是到球场上他就把球扔给了别人,“不打了,没心情。”接球的队友还不忘言语调侃:“呦,咋了,和对象闹矛盾了还是对象把你踹了?”宋天泽给了他一个烦躁的背影:“差不多吧。”宋天泽翘了这一节体育课,跑回到教学楼里找人。这个点,几乎这一楼层的所有班级都在操场上体育课,教学楼里空无一人。厕所,老师办公室,还有他经常去的那间自习室,他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洛寒的人。他的心很慌。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慌过。就好像即将要失去最珍贵的东西一样,感觉心脏被人掏空了一大块儿。最后,他来到了2班的教室。教室里仍然没人。他从后门走到了最后一排,来到他们俩的座位上。他看见洛寒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素描本。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来,一页一页地翻看。每一页都是他自己。在他上课睡觉的时候,在他值日扫地的时候,在他在讲台上讲题目的时候,总有一个男生在桌下,偷偷用画笔描摹他的模样,认真,细腻。翻到最后一页,宋天泽看到了一行字:你是我不敢说出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