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夜市,公子。”
蔺青阳蹙眉,三步并作两步冲至窗边,在霈歌适时让开的位置往下一看。
果真是夜市,在南湘府代表着通宵达旦的地方,一片灯火通明,人头攒动,他只往人群中瞧过几眼,便看见了衙署维护夜市秩序的小吏。
这两拨见不得光的人,会堂而皇之,在南湘府最热闹、护卫也最森严的夜市从天而降?
“这是你的房间,没错吧?”蔺青阳霍然扭头,急促地问。
霈歌不解:“确是,但我来长乐坊的时间不久。怎么了?”
蔺青阳没有理会,现在深刻体悟到“兵贵神速”的他如同蹦跳在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地在内间寻找任何一丝蛛丝马迹,沐浴区、梳妆台、衣柜……
找到了!
床柱边留下的一点鲜红太不起眼,不过好在,他最终还是发觉了它。蔺青阳捻着指尖上新鲜的血渍,那些沮丧早已抛至天外,取而代之的只有满腔斗志——现在的他,可还没到认输的时候!
“从你住进这间房开始,床一直在这,从没挪过地方?”蔺青阳拍着手上的灰起身,眼睛一寸一寸扫视着床上叠放整齐的被面。
霈歌默默挪了过来,表示肯定。
“哈。”蔺青阳畅快一笑,四处摸索的手更卖力了。
霈歌眼看他把自己的枕头推到一边,自制的香料枕头太轻,无声无息就滚到了地板上,又看着他用沾了血与灰尘的手摸上摸下,把自己垒得方方正正的薄被挤得乱七八糟:“你在……摸索机关?”
蔺青阳全神贯注,完全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于是霈歌又眼睁睁看着少年把床帐扯成一团,试图把床柱拔下来启动机关。
他平心静气地看着,终于忍无可忍:“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每日都睡在这张床上?”
蔺青阳心不在焉:“嗯嗯,明月客栈知道不?上那儿报‘萧霁’的名字,立刻双倍赔偿,你安心。”
霈歌微笑:“我是说,会不会那个机关,安在床下呢?”
要在床上,他每日睡着不是随时启动?
蔺青阳:……
他尴尬一笑:“抱歉,我不太精于此道。”
霈歌维系着精致的笑容,没有表露一丝讽意,他率先蹲下身察看床底,不去看少年窘迫的神情。
蔺青阳收拾收拾心情,也加入进来,两人你一边我一边,合力摸索着每一道花纹。
“待会找到机关,你留在这里。”他敲敲面前带着镂空的花,回音沉闷,“不对,二楼还是不安全。还是下楼吧,我上来约莫有半炷香,特卫应该已经到了。”师父的特卫武功高强,像霈歌这种弱不禁风的,还是别呆在这比较安全。
比起蔺青阳四处乱敲,霈歌的摸索显得精准很多,他沿着每道纹路的边缘一点点碾过,偶尔停下,附上掌心细细感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