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点都不想和这个人共享生命和权力,一点都不想。
她就想回到地面之上,回到她的世界中去。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就只是静静的站在男人的对面,什么都不说。
西王母脸上的笑容退去,他深深的看着她,最后还是率先败下阵来,道:&ldo;仪式开始。&rdo;
高台之下,无数的声音响起,哼唱着古老而悠扬的歌。这些声音各不相同,重叠在一起却有一种宏大的气势,在这空空荡荡的陨石城市中回荡着,仿佛远古传来的回音。
朝蘅从最高处向下看,看到黑压压的群众匍匐在地上,虔诚而专注的唱着祭祀的乐声。
不知何处而来的风吹动她的发丝。
她和他们不一样,从始至终都无法融入这个崇尚残酷制度的原始社会。
这些远古的遗民们依旧虔诚的崇拜着西王母,虔诚的崇拜着无所不能的神明,与那些剧毒的野鸡脖子蛇形成了共生系统。他们无疑是质朴的,可也是冷血的。
面对这些人,她既为他们感到悲哀,又觉得他们本该如此。
一曲唱完,西王母族的遗民们拜了三次,有序的退出了最中心的王城神坛。
朝蘅看着他们返回自己所在的地方,闭门不出。
卫士身上盘绕着鲜红的野鸡脖子蛇,五个一队,来回巡逻。
她回头,看向西王母和祭司。后者俯下身,将权杖敲了三次,而后退至一旁。
他们面前的地面忽然下陷,露出一个通道。
&ldo;走吧。&rdo;西王母勾起唇角,牵起她的手,&ldo;这是我们一起举行仪式的地方。&rdo;
朝蘅抿了抿唇,余光瞥到不远处的张起灵后,才不情不愿的跟着他走进了那处通道,朝着黑暗之中走去。
眼看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逐渐被黑暗吞噬,大祭司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然而她的笑容在下一秒却僵在了脸上。
她的胸口处多了一截刀刃,粘稠的鲜血从刀刃之上低落,在地方凝固成一滩血花。一只纤细的骨节修长的手悄无声息的捂住了她的口鼻。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大祭司甚至来不及出声,就没了气息。
张起灵抽出黑金古刀,神色漠然。
他伸手将祭司的白袍改在她的脸上,背着刀走向了那道正在慢慢闭合的通道。
朝蘅下到最深处才发现,这个所谓的地宫,其实就是一道地下暗河。
河边修筑着两米高的道路,这些路边的青铜柱子上镶嵌着灯盏,灯芯在蓝色的火焰中燃烧,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
河水是黑色的,看不清原本的颜色,静静流淌着。
朝蘅小心翼翼的绕过路上残缺的骸骨。
&ldo;好了,不要往前走了,不然会被吃掉的。&rdo;忽然,西王母拦住了她,将她护在身后。
朝蘅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却听见咔擦一声,她不小心踩碎了一根肋骨。
&ldo;哎,真是麻烦。&rdo;
她听到前方的男人近乎叹气的自言自语。
紧接着,她看到面前的柱子表面出现了裂痕。那些柱子的青铜表皮逐渐裂开,露出了里面被紧紧绑住手腕的人。